第二十五章、情意难平

最鲜美醇厚的酒，永远的供奉在祭坛之上。”

“他会跟着你一生，直到你以你的死亡给这场祭祀献上最后的烟火。”

叶天辰、夏筱月、罗莎莉娅……

童年时代逝去的人的脸一个一个从她眼前掠过。

接着是叶天旭、叶君武、温云初……

这是那一夜死在韩家突袭里的人……

再然后突然来了很多很多看不清面孔的人，他们哭叫着惨嚎着、犹如地狱中的厉鬼，尖叫着质问她为何如此嗜血无情。

更多孩子和女人的哭声响起——那是倒在她剑下的妇孺们，她又听见韩湘雪死前那满是仇恨的：

“你会和我们一个下场的！叶！雪！遥！”

无数的逝去之人的脸从她梦里闪过，或是以温柔不舍、或是以面目狰狞。

最后他们化作了洛凌羽的身影。

他站在血色深渊中心却回首一笑。

“Ich liebe dich.”

德语带着它与生俱来的生硬，狠狠地扎在雪莉心上。

——然后一切都碎了。

可渐渐的，那种痛苦绝望的感觉消失了——然后她发现，似乎自己落入了谁的温暖怀抱。

她抬起头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但那个人整个都隐没在耀眼的光亮里，只看见带着温柔笑意的嘴角在轻轻念着不知道什么语言的诗。

语言都是有共情力的。

虽然她听不懂，但她却能从那温柔的语调中——听到积雪消融成涓涓的小溪、绿色的嫩芽从雪下探出脑袋、晴空下湖泊倒映着北归大雁的长鸣……

她看到了北地故乡的春天。

在那一刻，时间似乎忽然被往前拨动了二十多年，她重新变成了三岁的模样，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孩子气地沉沉睡去。

女孩脸上的愁容在仿佛来自天堂的细语中逐渐化作点点笑意。

欧比旺看着怀中安稳睡着的雪莉，眼中终于露出释然，眼中不自知的流露出刻骨的温柔与爱意。

他曾经看见过尤达大师用这首诗哄睡绝地圣殿的孩子们很多次。

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为这样一个“孩子”朗诵这首诗。

真想时间永远停在这时刻，他想着，这样他就能这样一直一直的怀抱着他的雪莉。

如果可以，他真想抛去所有沉重的职责，一辈子都这么守护着她。

看着怀中的少女，他心中汹涌迸发的爱意，如同那夜突如其来的暴雨。

他俯下身，在雪莉勾勒出点点笑意的唇上落下一吻，刹那间，两人的嘴唇轻轻触碰在一起。

“雪莉，我爱你。”

竟然是标准的汉语。

六个月的时间，他早已看清了他的真心：无论他怎么回避，他都必须承认，对她，

他动心了。

可这吻是苦的。

因为他知道他不可以。

炽热爱意与冰冷现实在凄然的月色下交织。

他收敛起眼中的落寞，轻轻地把雪莉再次放平在床上，起身掸了掸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最后留恋地看了她一眼：

“晚安，雪莉。”

“哒。”随着一阵微风，房门被关上。

房门内是安详睡着的少女，而房门外却是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