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
心中泛起一丝甜蜜,陈婵大着胆子抬头看向赵翊,只轻轻一掠,整颗心就被夺去了魂魄。 深沉似海的眼眸,半是高傲半是顽劣,怎么会有人介于少年和中年之间,举手投足的稳重,却又带着狡黠的少年气,这一刻还以为他对你有情,下一刻便将你远远推开。 还未回过味来,马匹“嘚驾”的声音便已远去,惊得她回头一看,只看到尘烟四起。 经过三日的跋涉,终于安营扎寨。 这趟远门赵桎竟然亲自跟到了关口。名曰促进兄弟情,赵翊心里明白,实则监管。 沿途风景无心欣赏,身子被颠簸的舟车晃荡得十分劳累,迷寐睡梦中,他不禁想:原来苏瑛在皇兄心中竟如此之重。 宽衣解带后的赵翊,看了一眼隔壁,吹灭最后一根蜡烛。 青烟袅袅,月光洒落,映出帐门。一个身影悄然滑进,扑进怀里。 “你疯了吗?”拉开苏瑛,赵翊怒叱。 “赵翊,我有话想亲自问你。” 他的动作一滞,闭上眼睛,却狠不起心。谁知这个空隙,腰际的平安符被扯落,耳畔响起苏瑛悲痛的声音:“这门婚事可是你自愿的?” 叹了口气,他道:“是。” 一道晴天霹雳落下,像被重重抛弃在荒野。苏瑛强忍怒意:“你一定是……被逼的吧。” “你想这么认为也可以。”他懦弱得不敢抬头,“可是我答应了。” “你答应什么了?” “待我归来,便娶陈尉之女陈婵。” “娶陈婵?”苏瑛上前一步,倔强地拽着他的衣角,红了眼眶,“你曾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如果你有难言之隐,就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怕。”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满盘皆输。 深吸一口气,赵翊咬得嘴唇都开始泛白,忍不住一把将苏瑛揽入怀中,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想让她成为他的影守,只守着他。 重新燃起火苗,苏瑛主动而热烈地吻上了他,在他的唇角辗转反侧,温柔细啄,两人因隐忍痛楚流下的泪水交织汇聚,几乎灼伤了赵翊的心。 可是,他怕。 他感到如芒在背。 若是敢忤逆三哥,三哥有的是法子让苏瑛万劫不复。 他死无所谓,可是苏瑛呢。 他了解苏瑛,若是以实情相告,她一定不顾性命之忧,即使死在他怀里,也不后悔。可他是个男人,想得更为长久,现下只能快刀斩乱麻,往后若有机会再解了这血毒。 隔壁传来极轻微细碎的声音。 赵翊浑身震颤了一下,冷冷地将她推开。 “对不起,我终究是负了你。”他抽回手,因为动作太过用力,掐疼了苏瑛的手腕。 苏瑛心灰意冷:“你曾说过,永生永世只愿败在我的手下。” 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她递过去:“若是你愿刺我一刀,我决不再纠缠。” 刀刃上泛起一丝冷光,映出赵翊微颤的睫毛。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下手。” “赵翊,一个人的心若是痛彻了,死透了,便毫无畏惧。就算拿无数把扎在上面,也毫无感觉。” 苏瑛抓着他的手,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胸口,鲜红色的血逐渐蔓延而落,染红了两人相握的手。 像是刺进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