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开朗
唐烈微微皱眉并未说话,顾七见状面露忧色,“公子可是有棘手之事?” 见唐烈默认,顾七单膝跪地继续试探道:“公子请说,只要用得上顾七,顾七万死不辞。” 唐烈不可奈何,“起来起来,不用你死。”随后他指了指茶壶,“顾七,你说竹篮如何打水?” 顾七挠挠头,“公子,顾七一介武夫,上刀山下火海顾七还能帮上公子,这...动脑筋的事,恕顾七愚钝。” 唐烈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去歇息吧。” 许久,唐邑都不曾回来,唐烈躺在床上,一时间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答应下来,现在骑虎难下,难不成要去耍赖? 天色渐明,唐烈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瞥见不远处未动过的床铺,无奈地摇摇头,想必昨夜又去听曲喝醉了,只是唐邑光顾的酒肆从不固定,与其浪费时间寻他,不如随他去了。 外面已然热闹非凡,唐烈不禁心中感叹,昏君当道,这样摇摇欲坠的太平还能支撑多久。 罢了,这些都不劳他费心伤神,几番言语,终于跟一个小摊贩讨价还价买下一只竹篮,随后便往河边去。 时辰尚早,河边三三两两散落着朴实的妇女,哗啦啦流水声伴随着悦耳的欢声笑语,还有时不时传来有节奏的棒槌声,唐烈愣愣地站着,直着眼睛看着她们,如果他的母亲也能够这样对他笑一笑该有多好。 思绪不知不觉回到儿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他的母亲也曾这样对他笑,无论他如何顽劣,母亲总是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阿烈,乖。” 突然有一天,他的母亲变了,变得很陌生,变的不可理喻,变的冰冷,他还记得那日父亲纳姨娘为妾,母亲为姨娘打点上下,对宾客笑脸相迎,握着姨娘的手好一番祝福。 回房后,他和平常一样对着母亲撒娇,一记重重的巴掌便落到了他的脸上,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母亲怒目圆睁的样子,与此前判若两人,吓得他藏在唐邑处不敢回去,而他的母亲也未曾寻他,然而待他自行回去又挨了一顿打,自此之后母亲的怀抱便再也不属于他。 唐烈记得恨了母亲很久,以至于长大成人之后,他与母亲的关系淡之如水。 “小伙子,采藕吧,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来,家里人不得空吧,这里是没有的,你得往东边去两里地,那边有。”身旁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一下子把唐烈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一个浑身泥泞的老妇,正用手比划着。 “我不采藕,谢谢老人家,您知道竹篮怎么打水吗?” 老妇震惊,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小伙子,你家住哪里?你自己能回去吗?” 唐烈晃了晃手中的竹篮,无可奈何,自嘲道:“这就是病急乱投医的后果啊。”继而抬头笑道:“老人家,多谢关心。” 老妇看他确实不需要帮忙,掂了掂沉甸甸的战利品,边走边喃喃道:“说话挺清晰的,就是脑子不太行,估摸能治。” 唐烈席地而坐,托起下巴继续贪恋着不远处的谈笑风生,随着时间的流逝,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突然,唐烈的瞳孔微微一缩,眸底有一道凌厉的光闪过,他死死盯着其中一个农妇的动作,只见农妇从篮子里重新拿出一件衣服又拧了拧,再放回竹篮,只是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唐烈顷刻间豁然开朗,他笑着掂了掂手中的竹篮,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午后,顾七便抱着一大包包裹快步进了云来客栈。 “公子,您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