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

李薇从门口经过，看到俞唯心，顿住脚步，她在门口朝她招了招手：“唯心，能帮我个忙吗？”

俞唯心起身，随着李薇一起来到教室尽头一个小杂物间内。

杂物间内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还被纸壳封着，从外面透进一圈光圈，屋内十分昏暗。

李薇摸索着门口墙上的开关，将灯打开。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刚才秦老师打电话来，说让我帮他找一个奖牌。等会儿他女儿过来拿。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麻烦你再帮我一起找找。”

俞唯心愣住：“她回来了？”

“谁？秦老师的女儿？”李薇眼睛扫视着屋内犄角旮旯，分出一点精力回道：“对啊，昨晚回来的。”

“她在国外留学，最近那边有个假期，就回来几天。”

眼前好几个货架，每个架子上满满当当列着一排排辅导书和一摞摞的草稿纸，废旧的试题册和试卷等则堆在地上的纸箱中。

俞唯心抬眼搜寻着货架，在最里面一个架子上，看到一个纸箱，纸箱露头一角透明物体，俞唯心伸手将纸箱往下拉了拉，就见到里面的奖杯和奖牌。

“在这里！”俞唯心将人叫过来，两人合力将纸箱拽下来，李薇看了眼里面的东西，朝俞唯心笑笑，“就是这些，谢谢你唯心。”

“这些是秦老师女儿的奖杯，她也是晋大的，比我高两届，大三的时候就出国留学去了。”李薇边解释边翻找着，拿到一个圆圆的奖牌后，她如释重负道：“终于找到了。”

俞唯心看了眼奖牌，透明的奖牌上清晰的刻着一个名字：秦甄甄。

“甄甄学姐……嗯……秦老师的女儿，是在美国留学吗，学的是不是法律？”

李薇忙着将其余东西再放回原位，只听到最后两句，她想了想，“是在美国，不过学的什么不大清楚。”

俞唯心想起来时陆湛在路上告诉她。昨晚有认识的人在机场看到宗煜。还和他打了个招呼，奈何宗煜好像有事，只看了那人一眼，便匆匆离开。

她忽然福至心灵：“昨天几点的飞机？”

“昨晚七八点钟吧，我有事给秦老师打电话，听到他声音喜气洋洋的，说是女儿从国外回来，正在家里做饭。”

俞唯心若有所思。

她见过几次秦老师，是个精神抖擞的瘦削老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注视众人。听说他退休后办了辅导班，后来又被返聘回去，时不时要出差，所以来辅导班的时间并不多。偶尔几次见到，能看出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再想起来这个老人，俞唯心不由得将他的神情带入到另一个人脸上。

那时她刚在美国的律师事务所找到一份实习工作，带她的华裔律师米歇尔，见她的第一面便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和一个大大的拥抱。

米歇尔工作效率极高，但从不苛责她这个新手助理律师，在她手下那一年，她成长的很快。美国那边的传统，十分尊重彼此隐私，她与米歇尔共事一年，只知道她也来自中国，却不知道她来自中国哪里，中文名字叫什么。

直到有一次，米歇尔应酬客户喝了许多酒，两人同住在一家酒店时，半夜她听见一些呓语，两个字，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那之后没过几天，她忽然要请假回国，俞唯心帮她办理机票的时候，才从她护照上看到了她的中文名字：秦甄甄。

再后来她听说，她父亲突然摔倒，脑溢血住院。她不得已要在国内待了一段时间，大概没办法再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