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r> 柳倾玉看着暖起来的天色,和身边丫鬟吩咐道:“我们出去走走。”在屋里憋了这么一整天,她早就坐不住了。 荷丹收拾出一套雨具来带着,对小姐笑道:“咱们府上这么大还不够小姐走的,让相爷知道了,恐怕又要说您。” 柳倾玉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嘘,不许告诉父亲。” 她想了想又说:“算了,父亲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到时候我都回来了,最多他就是说我一顿。把侍卫带上吧,对了,你让他们跟的远点儿。” 柳相在朝中树敌颇多,她的小命还是很值钱的,得保护好了。 有时候她也不明白朝中所有人都主张与宋国交好,为什么她爹却孤注一掷的要征粮征兵。宋国那么强,他们没必要打仗吧? 而且,每次爹一提这个,陛下就会特别生气,在金銮殿上就和爹破口大骂。她听别的叔叔说过,要不是因为爹的能力无人能取代,陛下早把他换下去了。 走到巷口时,院中浓绿的树伸出了一截树枝,上面积的雨水落在了她头顶。 她轻轻“呀”了一声,荷丹立刻把映着花瓣的油纸伞撑开,给小姐挡去剩下的水珠。 “小姐鞋上也溅了泥点子,回去荷香姐姐该说我了。”荷丹低头看见小姐纯白的云履上出现了几个突兀的泥点,不禁小声说道。 柳倾玉听见荷丹的话,也往鞋面看去,不仅鞋面,裙角处也有了泥点。她很爱干净,转身就准备回去换衣服。 正是这一转身,她好像看见巷子那边有什么东西,便又往过走了几步,看见的却是一个满身血泥的人。赵泽世旁边的雨水混杂了他伤口的血,好像躺在血泊中一般。 她惊恐之下往后退了好几步,扶着墙慢慢喘气。 “小姐,那人……”荷丹在柳倾玉身旁举着伞,也有些害怕。 柳倾玉强忍着不适,远远打量那人,他穿的衣服料子很好,应该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只是,那些血是哪来的呀…… 她视线定在男人的背后,发现血迹大概是从那里出现的。不知这人还活着没,柳倾玉打了个手势,让后边跟着的人过来两个。 “你们去探探他的鼻息。”柳倾玉眼神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听他们二人说道:“小姐,还有气,只是身上在发热。” 柳倾玉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她抽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着手指上的血痕。这人也不知怎么搞的,额头上都有血。 她擦手时,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个人带回去,反正是多双筷子的事。若不管他,只怕也活不过今夜了。 正想着,男子抬起了头,目光中恍惚带着戒备,想要说话,嗓子太过干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倾玉看着这双眼睛,一时间晃了神。他还未见过谁有这样美的眼睛,眉眼细长,眼角微勾,目光含情,眼尾上挑,是绝色美人才配得上的眼睛。 可这样美的一双眼睛,旁边却是未干涸的血迹,带着一种残忍的美和诱惑。 这双眼睛现在正疏离的看着她,好像落世的谪仙人在看着对他欲行不轨的凡人一样。 被他这么看着,柳倾玉反而生出了些别的心思。 她原本只想着把人带回府去就好,这会儿却想看看该会是什么样的脸才配得上这样的一双眼睛。 柳倾玉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轻轻在男子脸上拭去,一点一点,把脸上的血泥都擦干净了。把额间散落下来的碎发别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