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
珑帮衬着,只是她像是偶然起了兴致,问花芜道:“给宁夫人的节礼送去了么?” 花芜这段时日似是沉稳许多,忙回道:“给麟德殿的节礼还未送去。”含碧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指节在案上轻叩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亲自去麟德殿一趟,顺便再看望一番宁夫人。” 花芜知道含碧决定的事情自然无可更改,不再劝阻什么,只与凝枝默默说了,将节礼命人装好,抬去麟德殿。 这时节天寒地冻,宫道的琉璃瓦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花芜替含碧撑伞,凝枝在后面看着抬节礼的宫人们,含碧今日身上穿了一件赤色织金大氅,更衬得她肤如凝脂。 到了麟德殿,只见殿内陈设奢华,含碧一踏入便看见了桌上的新鲜瓜果,用水晶盘盛了。这时节恐怕便是皇后宫中也没有这许多新鲜瓜果,看来赵砚还是看重这个子嗣的。 云洛打起帘子,对里间榻上的人道:“夫人,崔昭仪来了。”榻上的人悠悠转醒,按理说此刻含碧应当对宁长雪行礼,毕竟她位分还要比宁长雪低一阶,不过宁长雪反而制止了她柔声道:“昭仪何须如此多礼,这宫中都是姐妹。” 含碧看了眼一旁的水仙花盆栽,笑道:“夫人说得是。”宁长雪掩唇道:“这几日嗜睡起来,倒让昭仪见笑了。”含碧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妾此行也是为了送节礼,顺便探望夫人一二,夫人如今有孕在身,便是贪睡些也是人之常情。” 宁长雪拿不准含碧的意思,还是想着出言试探道:“难为昭仪记挂着了,日后只管多来我这麟德殿,不然这偌大宫殿倒显得冷冷清清了。”恰在这时,花芜与凝枝上前来,对着含碧耳语几句,她盈盈笑道:“自然,节礼已经送到,妾就不久留了,日后再来探望夫人。” 等含碧出了麟德殿,云洛端来玉碗装着的安胎药,宁长雪从善如流接过玉碗,她素来不喜欢别人过分服侍,等她喝完略带苦涩的药汁,洛云方才道:“夫人对那崔昭仪这么客气做什么?” 宁长雪随意将碗搁在小几上,“我在试探她,是不是故意前来,只是没想到她看上去倒真像是心血来潮来此,不过此人工于心计,不可小觑。”洛云自然是知道宁长雪的厉害,只是她如此说,这个崔昭仪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不过,我不信她没有弱点。”宁长雪看上去有些气定神闲,“若是她有意结盟倒还好,不若,只能将此人一举扳倒。”洛云便添了几分好奇,“可是她平日在昭月殿不常出去,不过因着美色得了些陛下的宠爱。” “在后宫中,争宠这个度极难把握,一个人若是不争宠,要么就是无心宠爱,要么就是所图甚大。”宁长雪慢悠悠道,这也是她轻视淑妃的原因,她的格局太小,满心满眼只有赵砚,实在是成不了气候。 洛云听得似懂非懂,“去将那果子拿过来。”宁长雪如此吩咐道,洛云急忙去了桌前,将那水晶盘内的瓜果都端了过来,宁长雪拈了一颗青梅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梅子很涩,只是她如今嗜酸。将那梅子慢慢咽下去,她方才感觉心中好受了些,“好了出去罢,让我一个人待会。” 待云洛出去了,她这才拿起一旁的册子,翻到写有崔含碧那页的纸上,如玉般的指节在这三个字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