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面(一)
剑。 她也不急于质问迟逾白,慢条斯理地在演武场内转了几圈,时不时提点几句,面上看不出半分异色。 仿佛此事于她而言没有半分影响。 真不愧是小宗主,她才是真正的眼高于顶,谁都入不了眼。 弟子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 钟声再次敲响,徐屿宁抛下一句“下课”,踏上长剑拂袖而去。 徒留被剑气搅得七零八落的雪花躺在原地。 瞬息间,她已到达迟逾白的住处。 手指一弹,剑气毫不留情地将院中那棵养了数百年的桃树拦腰斩断。大树轰然倒塌,惊起一片细雪,闹出不小的动静。 围观弟子匆匆赶来,正巧看见这一幕,惊得眼睛瞪圆。 ——真不愧是小宗主! 徐屿宁的脚尖狠狠碾上雪地里的断枝,断枝不堪折磨,发出咯吱的呻/吟。她冷冷地盯着眼前紧闭的木门,环臂抱于胸前,等着迟逾白迎出来。 他要是敢不出来,她就把这座院子夷为平地。 默数到三,徐屿宁正要动作,就见迟逾白推开门走了出来。 “徐屿宁。”迟逾白连名带姓地唤她,声音如切冰碎玉,比落在她发顶的雪更冷。 他眼底本残留了些许关切温柔,却在望向她的刹那被沉默的怒气覆盖,那身素来一丝不苟的锦袍此刻竟无比凌乱,晕开片片血花,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荒诞的错乱感。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皎洁清冷的明月坠入泥潭,沾染污垢,自然已不配被称作月亮了。 徐屿宁锁着眉头,强行按捺下一剑把迟逾白劈成两半的念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我会告知师父解除婚约,此事错在我,对不住。”他站在狼藉的院中,似是想起什么趣事,波澜不惊的黑眸闪过一抹笑意,“若你日后遇到喜欢之人,就会明白我的感受。” “也许不会有那一天。”徐屿宁面无表情看着他,忍着恶心说,“但我现在体会到了遇见讨厌之人的感觉,实在令人作呕。” 迟逾白嘴角几不可察的弧度终于收敛,他抿紧薄唇,声音沉沉:“徐屿宁,世界不会围着你转。” “你哪来的立场教训我?”她忍无可忍,一剑劈过去,“恬不知耻!” 裹挟着雪花的剑气朝迟逾白袭去,他表情不变,硬生生挨下这一剑。 兴许是没想到徐屿宁会毫不顾忌,他并没有调动周身灵力去挡,结果直接被击飞出去,后背撞上倒在地上的桃树,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口血。 元婴大圆满的全力一击,他一个元婴中期根本承受不住。 衣袍上的血花受到滋养,愈发艳丽。 “哈。”徐屿宁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嘲意,她满意地勾起嘴角,踩着断枝走到迟逾白跟前,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既然你违背婚约,让我当众丢了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迟逾白吃力地喝喝吐气,倍感折辱地垂下眼,不肯与她对视。 而院落外那群围观弟子早就被吓傻了,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剑尖轻佻地划破迟逾白的脖颈,豁开一道细长的伤口,迅速往外渗血。徐屿宁手腕一翻,握着剑将血珠拍上他的脸颊。 她没有收力,锋利的剑刃很快也在迟逾白的脸颊上留下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