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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正好拿来濯洗干净的玉箸,被凳子别着腿儿,向前栽,心与和指挥官一左一右扶住,她窘迫而慌张地看了主座的老夫人一眼,额上急出热汗,更让她难堪的是,玉箸只一双,一时不知该给谁。 有说有笑的老夫人和大少夫人停下来,后者蛾眉倒提,似乎对这个穷酸丫头与自己同席非常不满,正要阴阳怪气地挖苦两句,月洞门前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有人挟风带叶冲了进来。 “江小泉,小爷都说了让你快一点,你看看,全家都在等你!” “你还说我,明明是你一直在那儿斗蛐蛐!” “小爷我那是为了等你,要不是你磨蹭那么久,我会把蛐蛐笼子打开!但凡你快一盏茶的功夫,别说笼子,就是屁我也不放一个。” 大少夫人听着屎尿屁,忍不住把脸别开,侥幸逃过一劫的心与忍不住向解围的老二一家露出感激的目光。 二少爷祝云池甩手奔在前头,一眼瞧见那仅剩的凳子,猴儿一般蹿过假山,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还冲后来人洋洋得意。 见此,心与耳边又响起银杏的话: “这二少爷,夫人您姑且可以把他想成没心眼的大傻子,他可是咱洛阳城有名的纨绔,进士回回考回回落榜,老夫人一逼他念书他就斗蛐蛐。” 二少夫人紧随在后,张望一眼,见已无位置,当即跟个爆竹般,便要扭住自家那不懂爱妻的缺心眼打闹起来。 心与这才反应过来,少了凳子,不,不是少了,是下人根本没把自己计算在内。 她不想惹麻烦,局促地起身圆场,下意识要把自己的凳子推过去。 指挥官单手将她按住,面无表情打了个响指:“加凳子。” 老二家的也不打了,老大家的不笑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祝云川”指节分明的手上。 侍女们赶紧往江小泉屁股下塞了根凳子。 心与紧张地觑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并没有针对她,像是默许了她的存在,继而冲扭成老树根状的祝云池和江小泉喝道:“吵什么,快坐下!” 这道关口是过了,可前头还有刀山火海。 心与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又将目光小心翼翼挪向大少夫人。 宜玟端起杯子,优雅地喝茶,除了正眼,所有的余光都贡献给了江小泉,那表情复杂得仿佛这茶水里装了一台戏,每一口都能品出人生至味,并以此来反衬二少夫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俗。 银杏怎么说的来着: “这是冰与火的碰撞,是宿敌的相逢,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心与研究得过于认真,以至于老夫人宣布开席后,她还定定的没有动筷,指挥官以为她不敢动,看着筷子尖夹着的鸭腿,又看了看自己的碗,最后往她的碗里调拨。 ! 没有人吸引火力的当口,他祝云川就是整个回归宴的主角,一举一动都极为惹眼,心与惊出冷汗,不敢搞特殊,赶紧在他腿上抓了一把,像个冲天炮一样先行起身,给她的“夫君”夹菜。 很快,空碗便堆出小山一座。 心与露出假笑,接过侍女手中的酒壶,又亲自给“夫君”倒上一杯,还要就近为另一侧的人添。 二少爷古怪地瞟了一眼,赶紧把杯子捂住,他已经感觉到了江小泉在他头顶磨牙。 老夫人审视着她,先前怕老三色迷心窍因而在公堂上刻意偏袒,眼下见其如此贴心,可想这一年来确实照顾有加,也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