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被讨厌了
帮你护理来着嘛,但是我又没做到……” “做不到的事一开始就不要承诺,你那边的世界宽容到连这种道理都没人教你吗?”他语气很平缓,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尖锐地扎过来,“人又不是纸张,随随便便就能打个孔,你有想过我会怎么麻烦吗?” 他的态度让我有点儿害怕了,想伸手去碰碰他,只敢捏着他的袖子:“是我不好啦,你别生气……” 他甩开我的手:“我没生气,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动作幅度很大,带翻了寿司盒子。 寿司散落的声音很闷,传到我的耳朵里却刺痛了耳膜,让人忍不住发起抖来。 罗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把尖锐的视线对准我:“我对你的癖好做出让步,你对我的回报就是玩失踪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觉得理亏了就带点儿东西过来讨好,以为我是什么?我跟你是各、取、所、需,不是说我就要顺着你纵容你,又不是在恋爱!”啧了一声:“因为你色迷心窍搞出的麻烦,我被别的女人问东问西很烦啊。” “诶?”我抱着肩膀,小动物躲避危险的本能一直在催促快跑,浑浑噩噩捕捉到不太妙的字眼。 别的……女人? “怎么?你不会以为这几个月我会一直等着你吧?”他慢慢笑了笑,讥讽意味十足,“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男性正常每周三次性生活会比较合适,你数学没问题就自己算算。” 好冷。 现在呼出一口气会出现哈气吗? “——这里不是你的观光地,就算是床伴也该有起码的契约精神吧?如果连这种事都不能做到,还有什么资格再若无其事地向我提出要求?没人会像保姆带孩子一样包容你的一切任性,克拉丽丝,我真是受够了你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好冷。 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胸腔,喘不上气,稍微动动鼻翼就是一大股带着冰碴的水涌进肺叶里。 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是怎么出来的,反正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陌生的地方大口喘着气,腿又酸又痛,肺里火辣辣的。四周看了看,是片开阔地,茂密的树林阻断了视线,起码是看不到海。 大概是从船上一路跑过来的吧。 现在呢?怎么回去? 我放空自己,恍恍惚惚地思考着。 好像被讨厌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再也不想见到特拉法尔加·罗了。 不是记恨他,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五个月。 我只是害怕。 虽然之前口无遮拦什么玩笑都能跟他开,也经常动手动脚,但前提都是他不会生气,就算他表面上板着脸或者骂我,心里也没有生气。 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被讨厌了…… 可能我算是那种社牛型社恐?聊得来什么话都能说,一旦察觉到对方不那么友善的反馈,就会立马缩起所有的小触角。最害怕的就是别人冷着脸,明明不耐烦却又用缓慢的语速抛来一连串的反问句,好像那种厌恶突破语言的限制石头一样一块一块砸在我身上。 他没有错,完全是我的错,但我只想远远逃开,再也不要见到那个人。哪怕一想到他的名字,我都能回想起当时的语气,牙齿就又开始咯咯作响,指尖也冷得发麻。 被讨厌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