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军中事忙，一有闲暇，明瑞立刻飞奔到福灵安，只求能在最后的时光多陪陪弟弟。

人力抗不过天命，六月二十日，福灵安病故，年仅二十七岁。

军中不比京城，缺东少西。明瑞竭尽全力，置办需要的各种东西，给福灵安最后的体面。福灵安的灵柩要运回京城下葬，灵柩离开永昌那日，是个大晴天。明瑞目送灵柩远去，消失在视线中。

如施了定身法一般，明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众人担心明瑞受了暑热，劝明瑞回屋休息。哪知磨破了嘴皮子，明瑞没有丝毫反应，仍旧死死盯着灵柩离开的方向。最后还是刘大夫出手，迷晕了明瑞，才把人带回屋里。

夏日过后，瘴气消减，到了进军的时候。调兵二万五千，分兵两路进攻缅甸。明瑞统兵一万五千，出云南宛顶，过木邦、蛮结、天生桥至阿瓦城。参赞大臣额尔景额统兵九千，经猛密、老官屯至阿瓦城。两路军在阿瓦城外会师，共同攻打缅甸的都城阿瓦。

云南永昌为大后方，由云南巡抚鄂宁坐镇，负责调配粮草和消息传递。

明瑞领兵从永昌出发，出宛顶，攻打木邦，一路极为顺利，很快占据了木邦。木邦为两路军的后路，极其重要。乾隆特意派遣了自己极为欣赏的珠鲁讷为参赞大臣驻守木邦。

留四千兵驻守木邦，明瑞率领剩余一万一千兵向阿瓦进发。顺利到达蛮结，蛮结为缅甸重镇，有重兵把守。此前虽然也曾同缅军交过手，但由于缅军人少，没有对清军构成太大威胁，轻松取胜。

蛮结之战是征缅第一场大仗。明瑞登上高处观察敌情，有几千缅军驻守蛮结，并在险要处设有十六寨。山势险峻，并无别路可通。若要强攻，必定损失惨重。

明瑞派兵诱敌，想等缅军出战时，一举歼灭，减少己方损失。缅军也不是傻子，绝不中计，坚守蛮结，不肯出战。

缅军能等，清军却耗不起。深入缅甸后，粮草补给跟不上，要的就是速战速决，不可能在这耗时间。诱敌不成，只得强攻。虽有十六寨，只要先攻破中间木寨，其木营寨不攻自破。

十月初二，山间大雾弥漫，天赐良机，明瑞率兵攻寨。明瑞手持藤牌率领藤牌兵冲在最前面，有藤牌保护，能减少将士受伤的可能。

主帅亲自在前开路，军中士气大振，人人奋勇前行。迅速冲到栅下，一旦到了近战，枪炮就无用处。缅军隔着木栅用刀砍，并从栅内抛掷火球。清军力战不退，连破三寨，缅军见势不好，弃寨而逃。次战杀敌两千人，收获粮草无数。

明瑞冲在最前面，纵然有藤牌保护，右眼框仍旧受了枪伤。明瑞强忍伤痛，在前面指挥。忍到战事结束，才让刘大夫诊治。刘大夫看明瑞笑容满面，更加气愤，“你在这呲牙乐什么？我告诉你，这次算你幸运，没有伤中要害，要是铅丸打到眼睛里，你这双眼就不用要了。”

明瑞态度极好:“刘大夫，我错了。”

“蛮结地势险要，想要攻下蛮结，比攻城还要艰难。若要强攻，必定损失惨重。我身为主帅，冲锋在前，必能鼓舞士气，减少伤亡。只要能让将士们少伤亡，我就算受点伤，也算值了。”

清军休整几日，继续向阿瓦进发，行至天生桥渡口。天生桥为奇险之地。天生桥是一片大石，需要扶着旁边大树才能通过。缅军早已把树木拔毁。没有扶手，步行过天生桥都很困难。更不要提骑马通过。

明瑞心生一计，留下两千兵马假装要强行夺取天生桥渡口，牵制缅军注意力。自己则带领其九千多人，从小路绕行，从天生桥下的河水中渡过。缅军见清军从天而降，惊慌不已，逃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