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之夜
从来偏向珊瑚而时时不问青红皂白苛责于珍珠。哪怕在瑾谦这件事上,也一时听了珊瑚的唆使,在生病住院时,把珍珠拉去陪床,才让珊瑚钻了空子。在沈晓鹊眼里 ,珍珠木讷,有点书呆子的愚笨,不讨人喜欢;而珊瑚,打小聪明讨巧,还能哄得老爷时刻挂心独份宠爱。大概早智必伤吧! 比如从小被夸人精的福祥,竟落得这般的下场,旁人却还都拍手称快觉得活该。反观福瑞,虽是长子,一向只会跟在老爷身后低眉顺眼唯命是从,哪象能干大事的人。可到了是非取舍的关键时刻,却是他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尽心尽力的护大家周全,甚至为兄弟姐妹争来了工作的机会。 沈晓鹊想到这里,才真真切切的有些悲伤,大厦倾覆,转瞬之事;不及细想,已是旧梦;光阴流转,繁华隔世;红颜老去,故人不在。 正自思虑不可开交之时,却见庆祥走了楼梯上来,见了她问, “ 姐夫在哪?” 瑾谦听得,走出来急问, “他们有没有把我家怎么样?” “刚刚就只是把门窗打了封条不让闲人进出罢了。他们让我来跟你说,你明天一早过去开门,他们要进去仔细验看。” “要看就看吧,只求快点抓到害死我娘的凶手。”王瑾谦不愿多说,转身进里屋,关了门。 郁福瑞一进家门,就从隔兜子里掏出项链坠子来,散扑散糟的递给玉莲说, “不曾想,好心给你个坠子,还差点让你蚀了个项链。” “你先收着吧!”玉莲却不肯去接。 “哎,我说玉莲也真是老实,怎么就一来二去的,把这挂她脖子上了。” “姨娘,她一来就拉了我看新开的胭脂,必然是早上见了就存了心,想着法儿哄我依了她。” “新开的胭脂?”林红梅心里一惊,却又不敢表露半分。 “二姨娘有所不知,前不久,三姨娘不知从哪得了一盒芳荃斋的上好胭脂。你也知道,这家,现在早没有胭脂卖了,不过是些香粉雪花膏。三姨娘开了盖就嫌这色儿艳了些,不衬肤色,正好兰姨在场,就抢了过去说,给她得了,不要糟蹋了。大概这色是真艳,平日里也没见兰姨用过,今天穿了红旗袍,才配得起。” “芳荃斋。”林红梅轻叹一声,旋及对郁福瑞说, “老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姨娘,不是说多住几天吗?”郁福瑞忙问。 “原是打算的,可现在,算了,我就先回了,有什么事,出城来找就是。” 林红梅说完,就进屋收拾了,留着两人不明所以。这时金宝进来,吃了糖要喝水,闹了一会,玉莲就陪他上楼歇息了。 等得金宝睡了,夫妻俩才能安安心心的坐着说体已话。 “哎,这会子,也不知这新郞倌新娘子的,是什么心情?”郁福瑞叹道。 “且不说他们,哪怕是我们,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天一早,我得先把姨娘送回去,若是没有过路的车,就只能陪她走回去了。好在也不远,虽说是乡下,不过是出个城门。” “你忙你的。我到时带了金宝过去看看,若瑾谦那有事,就让珍珠督着金宝写大字。” “哎,这个家,得亏还有你和珍珠两个正经读过书的。” “这你又是往我脸上贴金。我不过是打小认了些字罢了,不好跟珍珠比。 ”白玉莲叹道,“我娘是受够了不认字的苦,下了决心了,哪怕不吃饭,也要帮我请先生。” “现在看来,你娘还是有远见。” “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在家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