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一系列插曲,宴会厅重归宁静。空荡荡的大厅零星分布着打扫的家政人员,流萤拖着脚步,重新拾起抹布,加入队伍中。 生活需要向前看。眼前最重要的是有份能饱腹的工作,流萤没有遵照医嘱,蹲着身子恪尽职守地清理地面。 王菊欲言又止地对着流萤的方向,她想让流萤在旁边休息,但是她知道流萤需要钱,思忖再三,王菊没有上前。 日头愈发西斜,阳光从大门斜漏进来,在大理石地板的映射下,一束光打在了流萤脸上。 她不知什么时候落了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被光拂过,似有一股宽慰的温柔。 流萤追着这束光,洞见灿烂的骄阳。她用手指背掖了掖眼角,朝着大门方向闷声地微笑。 * 这头,岑骆宇处理完流萤的伤口,将医疗箱交给刘管家,轻车熟路地去书房找贺西朝。 刘升提醒:“少爷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 岑骆宇上了两节楼梯,回头诧异地问:“因为宴会厅的那个女人?” 刘升回答不上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感觉少爷今天情绪波动地不似寻常。按理说,在那个女人摔下来的时候,少爷完全可以凭借矫健的身手躲开,但他偏偏站在原地没动,像是等着她自投罗网。 岑骆宇沉吟了一瞬:“谢谢你,我知道了。”他有条不紊地上楼梯,一直走到书房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三下门,等待了五秒,便推门而入。 贺西朝眼皮都没抬,翻着厚厚的文件,像是没察觉房里多了一个人。 “处理好了。伤口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满目疮痍……”岑骆宇还有很多成语没用完,便被贺西朝一记眼刀警告,他双手作投降状,“是有点严重,但也还行,瘸不了。” 贺西朝:“我没问。” 岑骆宇摸摸鼻子:“没错,是我主动汇报的。”他窥着贺西朝古井无波的脸色,拉过一条椅子拖到书桌对面,懒洋洋地落座,“贺总,今天明明是休息日,我专程找你玩,还要被迫上岗!这笔账怎么算?” 贺西朝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一声:“你不是喜欢梅姨做的红烧鱼吗?待会多吃点,当补偿。” “就这?”岑骆宇不满,他曲指扣了扣书桌,“咳咳,回答我个问题?” 贺西朝斜眼看过来,示意他有话直说。 “那个……那个女人和你是旧相识?”岑骆宇越想越奇怪流萤怎么会好端端地问吃不吃葱这个话题,结合刘管家的提醒,容不得他联想。 贺西朝回得干脆:“不认识。” 岑骆宇到嘴边的关于葱的话题差点脱口而出,听到贺西朝斩钉截铁的答案,不想让明天的订婚宴节外生枝,便收了口,没再继续追问。 作为杀伐决断的顶奢品牌唯一继承人,贺西朝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岑骆宇努了努嘴,敬业地履行医生的职责:“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有做噩梦吗?” 贺西朝握笔的手微顿,淡声说:“没有。” 须臾,他放下手中的笔,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后背倚靠着老板椅,“不是说今天不上班?” “你没听过四个字吗?” 贺西朝挑挑眉。 岑骆宇:“来都来了。” 贺西朝:“……” 贺西朝五年前遭遇过绑架,被解救之后,落下了病根,噩梦不断,需要依靠不间断的心理诊疗才能舒缓。岑骆宇就是他的心理医生,后来两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