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县(二)
她害怕姑姥说的杀人犯,不想一个人在楼下。 周南荀惜字如金,“上楼。” 恐惧的包围下,徐澄才不管他什么态度,“我也去。” 四楼按照周南荀的速度,一上一下再拿衣服,最多五分钟,有徐澄跟着,足足用了十几分钟。 再次下楼,徐澄身上多了件宽大黑色羽绒服,也是周南荀的衣服。 徐澄双腿并拢,侧坐上摩托车后座,侧坐不好把扶手,只能抓周南荀衣服。 她手刚捏住布料,“轰隆”一声,摩托车驶出小区。 车速极快,徐澄猛地贴到周南荀后背,手从抓衣角,改成抱腰,她发出声尖叫。 周南荀走得路段,红绿灯极少,转弯飞驰,车速不减。 极速像无形的绳子紧紧卡住喉咙,她发不出声音,只剩无声的惊恐。 或许因为她破坏了他们的任务。 或许是他记恨那杯淋湿他衣发的啤酒。 总之,徐澄断定,周南荀在恶意整她。 每个转弯,徐澄都感觉要被甩出去,慌乱下,她不管不顾,对着周南荀后背狠狠咬下去。 车轮胎重重地摩擦地面发,轰隆的引擎声停止。 周南荀回头,“你属狗的?” 徐澄脸色惨白,眼睛红红的,极度惊惧下,那些压进土里的情绪一并蹦出。 她跳下车,对周南荀身下的摩托又踹又踢。 踢父亲,骗她回国,逼她结婚。 踢这个破旧寒冷,还有杀人犯的小县。 踢她眼神不好,没看出他们是警察。 也踢她时运不好,遇见周南荀这个臭脾气的人。 摩托车在周南荀身下稳如泰山。 徐澄宣泄够了,转身要走,手腕倏地被抓住,周南荀站到她身边带着些烦躁,“发什么疯?” “滚。”徐澄用力往下推周南荀抓着她的手,可男人的大掌像钳子钳住她手腕。 推不开,逃不掉,像囚鸟。 那些破土而出的坏情绪,疯狂生长,多日来的委屈,终化成雨滴落向大地。 手背忽感一凉,周南荀低头,一滴晶莹在凸起的青筋上散开、蔓延,接着又是一滴。 女人麻烦,女人的眼泪更麻烦。 手背像被烫了下,周南荀收回手,放轻语气,“冷?” 大晚上除了冷,他想不到其他哭的原因。 徐澄抹干眼泪,拿出手机播放她在饭店录的视频,“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是警察,如果我知道有警察在执行便衣任务,我连那间饭店都不会进。 你个大男人,心胸比针鼻还小,至于为这点事整我?” 周南荀气笑,“我整你?” 他拿出烟想点,徐澄一把抢下扔地上,质问:“不整我,你骑那么快?听不见我喊?”她眼睛又红了,“我从小就怕刺激类的活动,海盗船都不敢坐。” 周南荀唇角勾起的弧度消失,今晚风大,摩托车声也大,杂音混在一起,真没听见她喊,他略微弯腰,平视徐澄眼睛,“不瞒你说,这次任务,我们筹划再铺垫关系和龅牙套近乎,用了两周,市局领导和全队人员没有一天休息,眼看要收网,你一通电话打回原形。 在警局那会儿,我是有些生气,和你讲话语气态度不算好,但那只是一时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