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薛永泽:“钓鱼的时候认识的。我俩算钓友。” 说得通。余爸的小厂子不景气,光剩个空壳子撑着场面,没什么业务,整天就是出去钓鱼。 余津津:“你为什么出现在今晚的鸿门宴上?” 薛永泽:“你爸想给你介绍个有钱人,我正好认识一个,就是那个姓边的。” 他忽然拔高音调:“我怎么知道会是你!我不知道你回国了!” 没擦的水珠吸着体温,余津津浑身发冷,深深颤抖一下,暗哑回电话里: “所以,今晚,你和余正海密谋着替他卖闺女是吗?” 薛永泽哀怜:“津津!你别这么说!我只和你爸是钓友,很浅的关系,哪会联想到你!” 他避而不肯承认帮人卖闺女,那便是了:余爸托人,找了一个有钱人,撮合着把她兑一个好价格。 起了一个好听的名目:相亲。 余津津笑:“说是相亲,是姓边的相,他挑挑拣拣,我就是今晚桌上的一道菜。” 虽笑,但寒颤连连。 “津津!我爱你,即使你毁了我的学业,我还是爱你······” 才不听薛永泽的长篇大论,余津津摁断电话,继续洗澡。 很久,她才在热水中暖过身子。 这家里的饭,再吃下去,只怕有天掀锅盖一瞧,才发现是煮熟的自己。 睡觉的时候,余津津才想起来,忘记问薛永泽怎么会有自己的新号码。 哦,对,薛永泽都能帮钓友卖闺女,钓友给个号码也不算什么。大约楼下的老钓友说不定还会觉得,姓边的不要,还有个姓薛的。 余津津的卧室很大,大到不像个卧室,因为是牌室改的,空荡荡的,开春了还有点冷。 冷就容易把热烘烘的声音往上拔。 她听见楼下还在叽喳,不管姓边的如何漫不经心,他们就能凭借一条烟,余爸嘴里倒出的二手消息,幻想出已和姓边的搭上了什么关系。 余津津把头拱进枕头,隔绝了一切,跌进了梦里。 虽是一家子,梦却不一样—— 第二天,余妈破天荒做了早饭,一定要余津津吃了再上班。 余津津脸上又出现昨晚那种惊诧,瞪着眼看妈。 到底还是坐下来了,余津津昨晚压根没吃几口东西,很饿。 余妈捧着碗,歪头看余津津,伸手抹了下她睫毛底下: “没睡好?是睫毛膏还是黑眼圈?” “没什么。”余津津搪塞,低头喝粥。 真是多此一问。 因为她不化妆,爱美的余妈骂过她好几次,怎么可能忽然又涂起有操作难度的睫毛膏! 余妈盯着余津津的微表情:“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不知道今天加不加班。”余津津不悦,“吃你几顿饭?我哪天回家不买荤菜回来?你也就出碗米饭。” 被刻薄,余妈没像以往张嘴就骂,而是宠溺的笑了: “哎呀——你自从到了报社,耍了笔杆子,嘴也利了!我听你妹说,昨晚你洗澡还接电话,听语气就是个男的。我寻思问问,是不是那个姓边的约你吃饭!” 余津津把碗一推,绝了她妈的念想: “姓边的,压根没要我的号码!赏条烟,不过是那个有钱人拒绝人时,叫你垫着快掉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