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芳名相念勿自失
头那千斤重的名为郡王妃的重担,只觉连呼吸吐纳都轻松自由了起来。 迎春方才只一门心思想着将李昭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王府,心里绷着根弦儿,生怕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如今安全出来了,虽后头还有半截儿事未了,但此刻却是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 方才心绪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稍一放松下来,那离愁别绪便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迎春靠过去,挨着李昭坐着,虽忍了又忍,可那眼眶还是忍不住有些泛起红来。 李昭心里亦是不好受。她离开京城,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迎春。她有心要叮嘱几句,又恐隔墙有耳,不免盯着那轿门看了两眼。 迎春会意,便低声同她道:“不碍的,我这马车是用上好的实心榆木打的,做的又宽敞。我们在这里头正常说话,外头是半点听不见的。” 李昭点点头,拉了迎春的手,在她耳畔细细嘱咐起来:“我这一走,你在京里怕是连个能敞开心扉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还好你心智坚强,自己个儿也能排解得开去。” “只是有一样,我放心不下。你我都知道贾家已是靠不上了,其他那些贵妇郡主的虽平日瞧着也和你要好,但真要到了紧要时候教她们为你出点力,怕是就不能了。” “我只担心在京城这样龙盘虎踞的地方,你若一时遇上了什么烦难事,没有一方势力能让你倚仗。你就算再能,恐怕也是要吃亏的。” “故我走之前也嘱咐了水溶,说你是我结拜之义妹,同亲妹妹也没什么分别。教他在我走后多看顾着一些你的生意。若你真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难事,也请他伸一伸手拉你一把。他也已答应了。” 迎春大吃一惊,忙道:“这怎么使得呢?毕竟我同北静王爷也不熟,且男女有别……” 李昭拍了拍她的手,嗔道:“咱们都是穿越过来的,你同我说什么男女有别?”又安抚她,“我知道你担心的是那北静王的人品。你放心,姐姐什么时候坑过你?” “我同水溶相交这么多年,可以对他的人品打包票,你就放一百个心罢。若往后真遇到了事儿,可别傻乎乎地一个人死扛,尽管去烦他。你看着天大的事,说不定到他手里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小事儿。” 迎春虽心里还是觉得不大妥当,但又不愿李昭走了走了还要为她悬心,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便点了头,道:“好。” 李昭同迎春早前便约好了,等真到了分别的时候,谁也不许哭,都要高高兴兴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加之她二人又都心知肚明,今日一别此生便再不复相见,那悲伤之情实在是难以调化得开。 为止住那不断涌上来的泪意,迎春便故意向李昭调笑起来:“姐妹,还是你大度慷慨,竟舍得拿‘前夫哥’出来让我使唤。” 李昭亦冲她眨眼笑道:“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嘛。你呀,只管随便使唤。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男人,若使唤得他爱上了你,我不知多为你们高兴呢!” 迎春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越说越放屁了!姐妹夫不可欺,前夫也一样。且他不是爱男人吗,我哪有那好本事能将他掰回来?” 李昭闻言一呆,愣了半晌才省起,是因着她那时一时促狭,没为水溶澄清,才教迎春有了此等误会。正要开口说明,却又想到,迎春这人防备心甚重,知道水溶喜欢男人,说不定还愿意去寻他几分帮助。 可如若知道他喜欢女子,怕是就算有自己背书,她也不愿意冒险去倚仗水溶了。既如此,那这般将错就错反倒更好,于是便闭了嘴,只一笑,将这事混了过去。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