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锋，不留活口。

简短，明确，血腥。

这就是战争。

霁司月半遮耳边呼啸的风声，悄无声息从草坡向下滑落。

身后传来箭鸣，她移动的身影也如一线流矢，带头冲在最前头。

鲜卑人瞬间倒下数十个。

霁司月手下箭翻飞，却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有些太顺利了。

到现在，她甚至都没有用出五成力气，便已经全灭了鲜卑出城的全部人马。

她和武亮对视了一眼。

看到对方眼中有同样的疑惑。

霁司月站在人群中，拉下这些鲜卑士兵的面巾。

她心中一个咯噔。

面巾纸下，一张张都是大齐人的脸。

每个人都脸颊凹陷，脸上都带着伤痕，泪水，恐惧。

中计了！

霁司月来不及悲伤和愤怒，举着乌金剑在空中快速闪了两下：有埋伏，撤退。

然而下一刻，城墙上出现无数人影。

霁司月抬头望去看不出有多少。

不过她认得出当中那个格外雄壮的，和他手下那把隐隐发光的环首刀。

是拓跋擎。

“你还活着，”拓跋擎也认出了霁司月，那个被他一箭射穿胸口的人呢。

拓跋擎说的是鲜卑语，霁司月根本听不懂，她催着武亮他们先走，她跟在最后面断后。

拓跋擎看着满地尸体，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容：“你的身手不错，很迅速，死在你刀下的大齐人很幸运，但是剩下的这些就不一定了。”

他说的依旧是鲜卑语，霁司月理也没理，快速撤退。

下一刻，匕乞把拓跋擎的话原原本本的翻译成大齐官话，传到霁司月耳中。

她脚步一顿，没能继续走下去。

“你要逃走吗？”拓跋擎问。匕乞转达。

“你若是逃走，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城楼上灯光亮起。

霁司月缓缓转头，看到上头站了层层叠叠两排大齐人，男女老少都有，拓跋擎站在他们当中，笑的像个怪物。

霁司月有片刻犹豫，她知道就算自己留下，也救不了这些大齐人。

鲜卑人是没有信义的野兽，抓了她依旧会虐杀这些百姓。

她强迫自己转回头，拔开千金重的步子继续要走。

下一刻砰得一声闷响，一个妇人被从城楼上推下去，面朝下摔在地上。

楼上的人目睹这一幕，没有慌乱，没有哭泣，全都眼含泪水，噤若寒蝉。

霁司月没有回头。

接着，一声惨叫从城楼上响起。

霁司月还是没有回头。

“我割掉了他的耳朵，”拓跋擎在高楼上说，轻快的声音像在唱一首鲜卑语的歌谣，“你如果继续走，我就再划开他的嘴巴，从嘴角到耳朵连起来，让他可以更大声的挽留你。”

霁司月拳头攥紧了，又迈开一步，

拓跋擎的宝石匕首果然如蛇信一般冰凉凉停在那个失去了耳朵的人嘴角。

那个男人当时吓得失禁了，连哭带喊的叫：“大人！大人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们！”

拓跋擎满意的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