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
远方的战斗还在继续,不时仍有弓箭从霁司月周围飞过,但是密集程度已经大不如前。稳住后方阵势后,江池云在前方势如破竹,鲜卑大势已去。 就在霁司月腾出手来,准备带领弓箭手集中对付城楼下的鲜卑军时,却突然感受到一道寒光穿过众人,射入她的后背。 霁司月蓦得回身,下一刻,手指粗的箭直直插入她胸前。 来不及惊呼,甚至来不及惊讶,她被这根箭背后雄劲的力道带到城墙边缘,翻倒下去。 她听到自己摔在地上,血水和大地拍击出粘稠的声音,她感受到木箭上头的粗粝毛茬插进她肉里,重重摔落的瞬间,原本尽数没进的木杆又被推回来,如同带钩的锯子在切割她的骨头。 或许应该感谢这根将她捅了个对穿的长箭,让她从城墙摔落后还能得到片刻缓冲,不至于昏死过去。 霁司月咽下向上翻涌的鲜血,扶着城墙站起来。 周围都是被拓跋擎抛下的鲜卑兵。 有的身着大火在无差别的向周围人求救,有的则杀红了眼,明白被扔下的结局,只想在死前拉更多垫背的。 他们都看到从城楼上跌落了一个人。 那个下令火弩放箭的人。 霁司月心知不妙,且不说胸前插着的一根木箭让她喘息困难,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手无寸铁,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不要慌,要冷静。霁司月在心里对自己说。 与此同时,她越过鲜卑兵看到前头一个身穿两裆甲的北骑兵。 天不亡我。 霁司月重新染上一丝希望,当即大喊道:“喂——这里——” 然而在看到对方面孔的瞬间,霁司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白琼。 只瞬间,透过那道眼神,霁司月明白白琼不会出手帮她。 白琼果然如她所料朝旁边走去,他砍杀着身旁的鲜卑兵,却不往霁司月这边走近一步。 …… “杀了那个大齐人!” “就是他躲在墙后对我们放火箭,大齐人不光瘦小,还很卑鄙!” 周围的鲜卑人逐渐围了上来。 霁司月觉得好笑,她守卫自己的国家和百姓,竟然被一个侵略者说卑鄙。 她擦掉嘴角血迹,恶狠狠道:“你们鲜卑人才是又蠢又笨,无耻至极。” “杀了他!”鲜卑人举着刀,一拥而上。 霁司月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接着,沾满鲜血的污泥的手抓上胸前箭尾猛然拔出! 汩汩鲜血随着箭尖洒向鲜卑人的脸,糊上他们的眼睛,霁司月将手中的箭向前奋力掷出—— “还给你们!” 长箭钉入眼前人的体内,霁司月被鲜血染红的身体宛如从炼狱爬出来的厉鬼,几个躲闪之间夺了鲜卑人的刀,鬼魅步伐如雨中蝴蝶,闪烁间带走数条性命。 然而她的血也越流越多,力气仿佛和血一起流走了,抵抗的动作总是慢给意识一步,尖利锋刃割烂她的戎装,划开她的皮肉,砍在她左边腰间。 霁司月要挡的同时,右侧小臂又挨了一刀。 疼痛让她迸发出更多力量。 她弯腰从地上又捡起一把刀,左右手交叠,拼尽最后的力气向周围挥砍。 鲜卑人似乎怕了这个浑身是血的怪物,后撤了几步,又相互望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