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阵
,霁司月却从中听到一种沉寂多年的失落。 天空的昏暗将魏澄的花白须发染上灰色,天更加阴沉了,霁司月站到魏澄旁边,悄悄挡住呼号北风,只等和鲜卑人的这战结束,她便会告诉祖父一切。 …… 江池云走在军营中,迎面遇到的士兵纷纷侧目行礼,白琼跟在后头,面色阴沉。 北骑军训练有素,面对临时的阵法变化迅速上手,无需江池云多言,一套气势汹汹的偃月阵初具雏形。 白琼来到兵阵的末尾,一脚踢开正原本站在那的士兵,挑起一杆旌旗,冷脸而立。 从前江池云手下只有他一个人最得心应手,他也确实能干,出生入死的为江池云做事,换来一个副将的职位。 整个北骑军中江池云第一他便是第二,没人能对他指手画脚,尤其江池云回京述职又到南方督查押运的半年里,他尝够了独揽大权的滋味,西北天高皇帝远,他在这里如鱼入水,分外自在。 但后来先是来了个魏澄成了他上头的官,还不由分说就将他惩处了一顿,好不容易等到江池云回来,结果对方身边又多了一个司月和他平起平坐。 “怎么轮到白副将来压尾了。”一个阴柔声音出现在白琼耳边,惊断他的腹诽。 本就一包火的白琼立刻怒声呵斥,然后在看到对方面庞的一瞬间,他声音戛然而止。 匕古明明被他杀了…… 白琼有瞬间恐慌,赶忙仔细看了两眼,又发现对方只是长相和匕古相似。 “你是谁?为何混在北骑军中?”白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大人你说呢?”对方官话说的不如匕古好,错乱的语调平添怪异感。 白琼已然明白:“你也是之前混进迁南山的鲜卑人,今晚出城,你要逃回鲜卑去。” “本来我是如此打算的,但是,”对方低着头,缓缓说:“你杀了我哥哥,我怎么会就这么轻易走了。” “是不是很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他笑着说:“当时不只是我,我身边这些兵,你的弟兄们都在旁边角落里看到了。他们都不懂,也不敢问为什么白副将要私下杀了一个马上要送去采石场的囚犯,但是我却知道,你是听了我哥哥的话,才杀他灭口。” “你在胡说什么,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白琼后脖颈起了一层汗。 “杀了我?要杀我你早就动手了,白副将此刻应该在想,能不能靠我这个鲜卑人把消息带出去,让我们首领杀了魏澄和那个司月吧。” 对方的声音如地府低语,一点点爬进白琼的耳朵。 “哦对,最好还要重创一下江池云,好给你临危受命,亲自掌权让路。” 二人同时看向正在最前方指挥的江池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为什么帮我,连我一起杀了,直接占了迁南山岂不更好?”白琼口吐凉气。 “那就要等你们大齐人和我们首领再商议了。”对方轻飘飘一句话,落在白琼心里,勾出万千想法。 他远远望着城墙上霁司月和魏澄的背影,不再说话,那个鲜卑人趁机隐匿在兵阵中。 天边黑压压的乌云和鲜卑军的营地交连在一起,隐约雨水滴在霁司月的脸上,她心中莫名升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