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子
r> 霁司月点头,眼底情绪复杂,既眼热于莲雨和江池云的感情,又打心底认同莲雨是个有才情学识、又体贴入微的好姑娘,她只能叹羡。 从浮光阁出来后,霁司月回到南市同灵桃碰头,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后半段归程,灵桃明显感觉到霁司月的情绪低落,直进了松泉村,临近家门口的时候,霁司月才重新有了生气。 这会儿刚过了饭食时间,村里人多在午后小憩,从村口土路到家门口,她们愣是一个人也没见到。 回到熟悉的砖土屋前,霁司月推开木柴门,把马儿拴在水井边。 灵桃则迫不及待冲进屋子:“老爷,我和小姐回来了!” 房中静悄悄的,只有桌上残剩的半碗青菜和馒头还冒着半热的白气。 “爹不在吗?”霁司月拴好马走进来。 “嗯,要不要出去找找?”灵桃问。 霁司月环顾一圈:“不用,应当是吃饭到中途被人喊走了,咱们先把你买的吃食拿出来一些摆上。” 灵桃点点头:“老爷这一个人吃的也太寒素了。” 从前他们三人在家时,每天桌上还能有三五个清粥小菜呢。 小丫头说着从包袱里掏出数个包的鼓囊囊的油纸,一个个在桌上展开来,瞬间房中肉香四溢。 霁司月则到卧房中把一身男装褪下,换回以前的旧衣,头冠也拆了,重新绾了个简单的歪髻,只有那根银簪还斜斜插着做点缀。 “月儿姐!”灵桃看她换回女儿装,足足围着她转了三圈:“月儿姐还是女子打扮好看。” “数你嘴甜,”霁司月笑着问她:“东西都摆上了?” “嗯,”灵桃频频点头:“家里盘子全用上了都放不下,油纸里还剩好多呢。” 霁司月颇满意:“天冷放在外面也不会坏,且能吃一阵子。” 这时,房外传来木门的吱呀声响。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房中:“可是月儿回来了?” 司良饭吃到一半儿被老赵家的叫去帮忙杀鸡,回到家中却看到院子里堆满了东西,还有一只高头大马正在井边站着。 他当即眼前一亮,快步往屋里走。 两个姑娘正笑靥如花,在桌边摆布碗筷。 “老爷!”灵桃脆生生喊。 “爹。”霁司月声音恬淡。 高大粗犷的汉子迈过门槛儿时被绊了个踉跄,他声音发颤,双手拽着麻布衣服的下摆:“怎么也没提前来个信儿,爹什么都没准备。” “老爷你又不识字。”灵桃笑嘻嘻的让司良到满桌饭菜前坐下。 司良坐不住,复又站起来,拉着霁司月和灵桃前后仔细瞧着。 “月儿瘦了,人也结实了。灵桃还是白白净净,不过长高不少。” 想当初这两个姑娘离开时是何等落魄,如今半年过去,早已不复当初。 司良眼含泪花,跑到后院挖出埋了数十年的酒。 白酒香味飘洒小屋。 “当时你们俩就那么走了,爹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司良眼睛还红着,额角留有一条弯曲如蚯蚓的疤痕。 他仰头一饮而尽。 灵桃也红了眼眶,继续为他倒酒:“老爷心疼月儿姐和我,我们心里知道,你看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 霁司月跟着点头,也抿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