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
的苏景恒回到海晏阁时,已经是半夜。 “这个薛顺,要不是你我极力推辞,我看他还想留在咱们在他府上宿下。”苏景恒喷着酒气,爬上楼梯。 与苏景恒跌跌撞撞的样子相比,江池云步伐从容许多,他踏上台阶,悠悠道:“他那是看张洛大厦将倾,才这般殷勤。” “你说,可真如薛顺所说,林修在陛下面前一通饶舌后,陛下就把张洛的死罪给免了,只是罚俸吐赃款?”苏景恒大着舌头问。 “可能吧。”江池云面色阴沉。 他们这一个多月来都在赶路,山里江上不通书信,到了金陵通过薛顺才知道,陛下竟然把张洛给放了。 可能是霁桓老了,脾气优柔寡断起来,愈发的惜命,不轻易动杀念。 也可能是林修此人确实有本事,能以言语煽动人心,才能不单让张洛逃了死罪,甚至还给张洛保住了丞相的位置。 这番动作,只剪掉了张洛在京中和南方的党羽,却没能伤其根本,等待他们回到京中,势必面临更强烈的反扑。 不过到时候,对阵的主角是张洛还是林修,江池云倒是拭目以待。 转眼二人来到顶层,苏景恒醉醺醺已经忘了什么京中党争,嘟嘟囔囔道:“这五楼可真难爬……” 江池云把他扔到左厢房中,自己来到右边,准备换下沾染了酒气的衣裳,却突然想起,这一整天都没见到司月。 宽衣解带的手在空中凝滞,他重新系紧颈间盘扣,往楼下走去。 疲于赶路的士兵们灯都吹得早,这会海晏阁的三四层黑漆漆的,只有呼噜声此起彼伏。 江池云在廊中前后踱步,根本分不出谁在哪个房间。 估计这会儿司月也睡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要现在说的。 江池云如此想着,在黑暗中又站了一盏茶的功夫。 在薛顺准备的接风宴上,他也喝了不少酒,江南米酒度数高后劲足,这会儿正热热的在胸口发散。 正当他心跳在酒精催化下愈演愈烈的时候,北边尽头的一间厢房灯亮了。 黑暗中,他朝着那点微弱的亮光走去。 北边厢房静悄悄的,没什么呼声,只有一点烛光闪动,散着暖融融的温度。 江池云刚刚来到北厢房门前,木门就在下一刻打开。 霁司月头发垂散,一身雪白中衣披着外袍,手指勾着油灯,只穿白袜踩在地上,正要往外走,抬头看见黑暗中站着一高大身影,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作势要叫。 下一秒,一只大手覆在她软唇之上,另一只托着她后颈,将她拉近,酒香气在她耳际喷撒:“是我。” 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将霁司月笼罩,她反应过来,是江池云。 霁司月嘴巴被捂着,只能发出些哼声,她单手撑在江池云火热的胸膛,示意他放开自己。 江池云确随之松开对她的禁锢,先发制人问:“你要去哪?” 房中太冷,两床被褥也不顶用,我再去找小二要床被子。”霁司月说。 “服侍你的丫头呢,怎么让你一人去?”江池云疑惑。 霁司月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多问题,但还是耐心答道:“灵桃正睡着,我,我冷的睡不着就自己起来了。” 她的脸早在这寒夜中冻成了冷白色,上面浅淡的雀斑透着红,映衬着火光,虽然看着活力十足,实则已经快冷到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