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 “喂!”霁司月重新回到岸边,“苏景恒,苏大人!” 密闭地牢中,只有她的回声。 霁司月看着无边黑暗,猜想苏景恒是撑不住也昏倒了。 她再次来到那一排机关旁,没有苏景恒的指挥她不敢乱动。 不过既然机关的控制在这,那么吊住铁笼的铁链应当也在附近,霁司月在滑腻墙面上摸索着,果然找到了一根足有她腿粗的链条。 她把手心的血在裤子上蹭干净,接着抓住铁链,往上爬去。 掌心的伤口在拉扯下撕开来,不断往外冒血,抹在铁链上十分湿滑,她只能用更大的力气让手指勾在链圈中,一点点往水库中心攀去。 但是这里有数十个铁笼,哪个里面是她要找的人呢? 霁司月眉头紧锁,看守人随时可能会进来,她没有时间磨蹭。 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不到就全打开来。 她随机跳下一个,打开铁门,里头确实暗暗有个人影,她走近晃了晃那人的肩膀,结果那个人的头竟直接被晃掉了下来! 纵使她有遇上死人的心里准备,但还是被这种吊诡的场面吓得心惊。 霁司月在心中默念无意冒犯回头一定把你好好安葬,随即再跳上吊索,去找下一个。 这些笼子要么是空的,要么里头的人已然死了,这些死掉的人,他们的亲人是否还在苦苦寻找他们呢?霁司月面色沉重。 如此三五次后,终于让她找到了苏景恒和陈小九所在的铁笼。 他们二人并排坐着,都已经陷入昏迷。霁司月看不到他们身上的伤口,但是触手可及之处都是黏腻湿滑。 她脱了外袍,撕成布条后,把陈小九先背在身上,绑紧了原路返回岸边。 陈小九还是个半大孩子,虽说最近长高不少,但没什么重量,这一趟她还算能承受,等她返回来,要带苏景恒的时候就吃力不少。 苏景恒比她要高一个脑袋还多,她把人拴在背上,艰难站起来。 “…快被你勒死了。”苏景恒被她弄的短暂醒来。 “我还快被你重死了呢。”霁司月咬牙说着。 苏景恒嘿嘿地笑,重新陷入昏迷。 霁司月攀在锁链上,一点一点往外蹭。 两个人的重量无疑让她手上的伤口撕裂更甚,她已经疼到快没知觉。 血水顺着铁链一路下滑,或滴入水库消失,或滴在台子上被本就浸满各种血的泥土吸收。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接近岸边,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消耗殆尽,她撒开手带着苏景恒半摔在地上又滚了两圈。 霁司月把苏景恒和陈小九拖到一起,然后一个人跑到那个小门处,耳朵紧贴门缝仔细听着。 外头听起来有些嘈杂,孩子的苦恼,女人的私语,还有男人轻微的鼾声。 她仔细听着,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一段若有似乎的争吵,还有些推搡打斗的声音。 她随即跑到旁边的一排机关处,胡乱扳动一番,铁笼或上升或下沉,另有一些轰隆隆的撞到一起,这些动静在密闭空间中回响壮大,越来越吵,霁司月贴着墙站在门边,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