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但要出发寻人,她还是得先从这里脱身。 霁司月看着名叫水仙的姑娘,一步一步往后躲,直到一脚踩到床腿,退无可退。 另一头,郝山丁已经和翠翠姑娘衣衫半袒了。 霁司月恨不得来盆水洗洗眼睛。 郝山丁满不在乎,催他别磨磨叽叽。 霁司月上前拉起水仙姑娘的手,把人牵到床榻前,水仙姑娘正要帮她宽衣,她猛地一个转身和水仙姑娘调换了位置,来到靠外头的地方。 她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在桌角磕了个狠的,不过疼痛让她头脑暂时清醒了一些,她把水仙姑娘往床上一推,大喊了一声:“我不行我我我那儿不中用我有隐疾。” 这一嗓子下去,屋里屋外都听到了,郝山丁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翠翠和水仙则面露鄙夷。 霁司月似乎羞愤难当,脸红的像虾子,她别过脸去:“我,我出去等你们。” “哎,别啊!”郝山丁却不想让她轻易走了,扭动着叠了三层肥肉的腰想要起身。 不过霁司月没有给郝山丁来拉扯她的机会,开门走人关门一气呵成,逃也似的出了这间香腻卧房。 她头脑昏沉的厉害,磕磕绊绊出了齐红院来到外头,险些撞上路人。情急之下,她从靴后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掌心内侧划了一道口子,再把指甲抠入其中,用疼痛刺激神经。 外头从早晨的猎猎大风转化为乌云漫天,这是快要下雨了。 霁司月绕到天香阁后门的马厩中,解开缰绳上马便跑。 城南郊野的人家不多,她一路边走边看,将目光锁定在一处青砖白墙的阔气院落上,不为别的,只因里头隐隐的能听到不少顽童哭闹声。 她在外头绕了一圈,然后快速打马回营。 江池云出发后,南军大营只剩百来人看守,诺大的地方,除了他们自己留下的二十人小队在演武场训练,其他人都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各处,或是闲聊或是打牌。 霁司月先是回到自己帐中,从灵桃的小包袱里摸出几枚缝衣服的银针,然后来到演武场上,对其中带头的人安排了些什么,之后独自一人来到郝山丁的帐旁。 她像个笨拙的贼,在帐前左顾右盼,然后并不怎么伶俐的钻到了帐中。 郝山丁的营帐里比他本人还要臭烘烘,霁司月刚一进去就又出来了。 别说里头有盐井了,现在就是告诉她郝山丁的帐中有粪坑她也信。 这时一伙头上绑着红布巾的南营士兵走来了,霁司月连忙深吸一口带着潮味的新鲜空气,再次屏气进去。 帐中视野昏暗,被单衣服铺散一地,分不清哪是哪。霁司月双脚磨蹭着往前,一路踢踢探探,终于在营帐左侧的角落中,踩到一块儿木板。 她立刻蹲下,将那块儿木板掀倒在旁,露出其下的井口。 找到了! 霁司月并没有急着出去,她听到外头有人路过的声音,故意把木板高高抬起,又重重盖回去,木板和井口碰撞,发出闷响,帐外的脚步声也随之靠近。 她余光看到有三个人悄然进帐了,却没有赶紧脱身,依旧站在盐井旁摆弄那个木板,像是在等那三个人靠近。 如她所料,一阵风朝她后脖颈袭来。 她被打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正身处一片黑暗中,她扭动还疼着的脖子,暗叹还好在承受那一击时稍稍卸了力,不至于昏迷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