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戏台
霁司宸动作微顿,不置可否。 霁司月心头酸涩,果真是通过放血减轻体内毒药的分量,那兄长现在神色清明,但身体虚弱的状态就说得通了。 放血疗毒损伤肌体,属于无奈之举,且只能减轻症状而非根治,若想彻底恢复,则依旧需要从根源找到毒药配方,再依照着制出解药。 她放下碗筷,重新跪倒在地:“草民愿意为殿下寻找解毒之法。” “你有何法?”霁司宸垂眸问她。 这句话,他先前问过无数江湖郎中,那些郎中开出的药方五花八门,有各种珍奇异兽做药引,甚至有一个庸医让他食人脑补精元,甚为荒谬,但无一人的法子能行之有效。 他一开始还尝试医治,后来则逐渐有些放弃了,日常喝着许多补药,再隔三日放血疗养一次,勉强维持神志。 霁司月没有抬头,她感受着冰凉透骨的玉砖,开口:“暂时没有,但所谓病从口入,草民能算到,殿下是饮食上出了岔子,所以只消严格控制殿下的吃食,再到宫中搜查是否有人暗中熬制或采买有毒性的药材,定能有所收获。” 霁司宸兀自笑了:“你倒是实诚,先起身吧。”转而又对身边的大太监说,“留意下宫中可有司公子形容的人。” 霁司月回到位子,刚刚坐定,外头又有人来通传,说内阁首辅林修送来了今日需要太子批阅的折子。 “今日真是热闹。”霁司宸似笑非笑。 一旁的苏景恒开口,语气不满:“陛下之前便下过旨意,殿下身体不适,让内阁少送奏章,他怎么还是每日每日的往这里递。” 霁司宸出言制止:“左右父王也年岁大了,这么多折子,总要有个决断,我来看,也好过这些奏折直接在丞相那里就发落了。” “丞相未必没看过,只是他看了,然后再着人送到你这里,又会是什么好差事。”江池云从太监那拿来一沓金粉塑封的奏贴,扔到桌上,“现在吏部在他手下,大臣们写什么说什么,哪个逃得过他的眼,不过是选择其中一些叫你看见,惹你劳累伤神。” 霁司月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分析当下局势。 5年时间,林修从内阁大学士做到首辅,群臣们写的奏章送到内阁先批阅一轮,再根据等级部门,分别送到丞相、太子或者皇上那里做决断。 在内阁的配合下,如对张洛不利的,张洛自行批奏驳回,对他有利的,送到父王那里来得取嘉奖,剩余吃力不讨好的,自然是送到兄长这里,左右这些事办好了落不到什么好处,但若办不好,反倒落个不够贤能的话柄。 这边,霁司宸已经将一沓奏折快速扫过,“全是在说南蛮之乱。”他面色不善。 鲜卑才平息,南蛮就又起事端,因连绵战事,国家缺兵少马,这些奏本上所讲,皆是南蛮战事军饷缺口甚大,需要朝廷拨款。 “我们这位肖大人,不是去打仗的,是去做买卖的。”霁司宸声音中带有怒火,他早有听说,驻守南军的总军肖鼎不招兵买马、荒于练兵,在那边搞起了边境走私倒卖的生意,军内人员懒散,上下沆瀣一气,相互遮掩,朝廷一时也拿他们没办法。 江池云接过奏折,看到一半便重重掷到地上,他当年带着5万兵马,100万石粮食,耗时两年,击退了鲜卑10万骑兵,如今南蛮不过3万乱党,肖鼎却拖了三年多还未平息,光粮食已经前后送了200万石,现在竟然还敢开口直接要银子。 奏折散落,霁司月看到,林修的字端正秀丽,一列小楷写着:军食不足,士无余力,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