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br> 如今这样突兀,难道是……朝中有变? 黛玉不大觉得是这个原因。 拜师一事板上钉钉以来,季源拿她当师妹看待,她也称呼其为师兄,相处时和睦了许多,他或多或少告诉了她一些秘辛。 师父的离开,十有八九是因为妖邪作祟、阴阳动荡。 可若是果真如此,又为什么连师兄也不让跟随呢? 明明师兄单论修为还能压师父一头,降妖除魔有他在是一大助力,总比师父一个身有暗伤的老道人孤零零地去强上许多。 难不成,是大概率有去无回吗? 黛玉面上不显,心中在尽可能地推测原因,谁都能看出来师父今日不欲明言,恐怕很难从他口中得知真相。 因为他要去面对的邪祟太过强势,即便带上师兄也于事无补,不如让他留下来,多给几年时间让他长成,届时再担起这国师的担子,镇压阴暗中的邪魔歪道。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很切合师父的行事方式,跪在地上的小小一点身子躬得更往下,几乎都贴在木板上了。 一只手将她拉起,抱在怀里掂了掂。 老道士的怀抱里,有淡淡的松木香味。 黛玉每每被他抱着,总觉得自己像一只松鼠,而怀抱则像干燥温暖的树干里凿出的巢穴,让人身心放松,感到莫大的安全。 “师父……”黛玉的眼泪说掉就掉,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怕对上自家师父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看透她的秘密,看透她喜散不喜聚的别扭性子,亦或是看透她对这此间世人的漠然。 “我家小徒儿聪慧至极呐。” 此话一出,黛玉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抽噎得更厉害了。 喜散不喜聚,是基于她能笃定还有相见之日。师父这话,便是肯定了她心中所想,果真那样,哪里还有再相见呢? “好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放你师兄在这儿和你一起,只是稳妥起见,并非是托孤之意。” 托孤二字,惊得林如海为坐不住了,连忙躬身作揖。 “国师福泽深厚,定能平安归来。 托孤意味不同一般,于公,下官担待不起这份责任。于私,连日相处以来,林海深知您与季公子师徒情深,恰似舐犊之情,如何能代替您这位师父去照顾好他? 再不会有比您做得更好的了,季公子和玉儿两个弟子尚且年幼的份儿上,万望您一定珍重自身呐。” 与他们父女截然不同的,是跪在地上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季源。 如果说一开始问出的话是他还有点跟师父闹脾气的意思的话,那现在他已经在劝说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了。 他再怎么愚钝,也是跟着师父好几年的人了。黛玉能猜到的事,他又如何会想不到。 甚至,因为见识过,也直面过那些东西的诡异和强大,他比师妹更清楚地知道师父此行的凶险,更理智地明白师父的决定是最为明智的。 因此,他说不出挽留的话,师父也决然不会给他同去的机会。 手边不远处就是师父赠予他的剑器,也是历代国师传承下来的法器,很沉重,如同这个官职代表的责任一样沉重。 在他的修为超过师父以后,这柄法器就到了他手里。 而如今,他要接过的不再是这法器本身了。 他脾气怪,偏偏生了一副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