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
” 能听出他声音中的低沉和自嘲。 安秋鹜拾捡药材的手一顿,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勉强说起洪堡强行要人的行径,“不算帮你,我是在帮穆晋安,你在暗房待得好好的,天知道暗处那人会不会最近就有行动,被洪堡这么一搅合,之前做的全白费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洪堡行为的不满。 她要是说就是看在他同为医者的份上帮他,他可能心绪没什么起伏,抑或是想起先前她看到的那一幕,他在她面前自惭形愧;可是她这么说,心底某处被牢牢禁锢住的东西悄悄打开了枷锁,让他松了口气。 “谢谢。” 这句道谢是肺腑之言。 他本就该生长在黑暗中。 如此可以不用面对洪堡,不用去想为何要刻意接近屏凡,更不用去看这世间百态心酸疾苦。 从小就懦弱的人,长大了看似胆子大了些也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可是安秋鹜闯进来那一瞬间,仿佛如一道光照进了黑暗,直到她强行拉起他的手,他那颗麻木的心才重新恢复了心跳。 是她把他拉回了人间。 “你是个好人。” 男子说话的语调浑然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安秋鹜反而有些不习惯,她拍着分配好的药材包,“严大人,我是个好人这毋庸置疑,但是你这个太医院使不能因为夸我一句好人就躲在我这偷懒。” 她语调突然变得轻快起来,“药材我也分好了,小月送东西还没回来,这些东西就劳你跑一趟了。” 怕他还有顾虑,便说起了她那药方的事,“你也知道,我手里的药方可是出自沈记药铺,药效没得说。可那几个老大夫就是不信我”她趴在屏风边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送药过去,刚好看看我那药方。我估摸着肯定已经生效了,若是再得了你的确定,老大夫们才能更放心些。” 女子那双眼如漫天繁星,明亮中透着皎洁就这么看着他。 没有嫌弃和厌恶,只有满满的善意。 严无期笑了。 似冰山上绽开的雪莲,有一种圣洁出尘的美。 他与穆晋安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穆晋安如徐徐朗日,那严无期就是皎皎冰月。 —— 严无期不是个认死理的人,一说到救死扶伤,便提着药材欣然往军医所去了。 天二望着从自己面前飘然而过的人,险些以为之前从元帅帐中冲出来的人不是他。 “屏大夫,就他”他往那背影处努努嘴,“之前在洪堡那到底发生了何事。” 穆晋安这些下属对洪堡都是直呼其名。 安秋鹜转身回帐中收拾东西,她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穆晋安。 他身上的旧疾暂且压着,不过一日有余就从战场送回来这么多伤兵,可见战况激烈。她不在他身边,心里总是揣揣不安。 如今严无期是不能再被关进暗房了,有她那张药方又有严无期在,大营这边医者够用了。 她现在就想见到活蹦乱跳的穆晋安。 天二听见帐子里翻东西的声音,忙掀开帐子看,“屏大夫?” “好奇心害死猫,天二,刚才那内侍可是传达了洪元帅的封口令。我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守口如瓶。” 天二有些泄气,不过他比江白强点,不再追问改问其他的,“那您这是...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