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这位夫人,当真以为是哪慕名而来的道姑。 袇房内陈设简单,安启辙有心想避一避,安虎却拂尘一甩已出声允了拜见,“你当这位大都督夫人为何而来,你这当老子的不在,人家岂不是白跑一趟!” 果真,白青冉见到立在一旁的安启辙并未露出意外之色。 “多年未见,侯爷风采依旧。”白青冉略一施礼,又转头看着安启辙道:“世子爷,别来无恙。” 安启辙点了点头,颇有些不自在。 论起年岁,他比这位大都督夫人小不了几岁。但若论起辈分,当年安虎曾与那位早逝的大都督同在军营共事,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如此论起来他倒矮了一辈。 更何况她那一身素服,与此间极为相衬,更显得她与自家老父才是同辈人。 安虎拿着拂柄往自家长子腿弯处一敲,少有的堆起笑意道:“多年不见,夫人还是爱说笑。本候这年岁哪来的风采,倒是夫人你,十年岁月也不曾蹉跎了夫人的容颜。” 安启辙被那一下敲地回过神来,闻言瞥了眼眼前的妇人。 倒生出许多感叹,十年光阴,又经历丧夫去子之事,不论当初如何的天姿国色,都免不了岁月的侵蚀。 只是他们二人寒暄,安启辙只能在在心中暗自感叹。 白青冉不知安启辙心中所想,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在意。她隔着香炉与安虎对面而坐,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放于旁边空椅案几上。 “侯爷耳聪目明,觉得我容颜未变,就是不知侯爷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她朝着一旁挥了挥手,老嬷嬷拿过锦盒双手捧到安虎面前。 锦盒华丽,只是放得久生了些许斑驳的痕迹。 安虎低头瞧了瞧并没有出手接过去。 那老嬷嬷也不说话,就躬着身子双手捧着。 父子二人眼观鼻,鼻观口都不出手也不言语。 安虎大概知道白青冉所为何来,自然也能猜到这锦盒内放得是何物。安启辙却是毫不知情,见安虎不开口自己也正能肃着脸权当没有瞧见。 外间喧闹声不觉于耳,袇房内却难得的寂静。 白青冉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侯爷,若不是穆川早亡,今日该是我夫妇二人亲自去侯府拜会。您可不能因为少了一人就不识旧人之物。” 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空椅,权当那位置代替了穆川。 安虎满是褶子的眼角一黯,昔年往事纷纷涌上心头。他伸手接过锦盒往安启辙手中一放,“打开看看吧。” 安启辙只得依言打开锦盒。泛黄的宣纸上赫然醒目的‘提婚书’让安启辙不觉睁大了眼,再往下瞧便看见了自家闺女的名字。 难怪父亲不让他避出去! “父亲,这事为何儿子听都没听说过。”心下虽然惊骇,但瞧着安虎的神情怕是早已知晓。 安虎拿过安启辙手中的宣纸,熟悉的字迹倒是让他险些湿了眼眶。 “夫人,今时不同往日。十年前我与穆川皆有此意,但十年后的今天这纸上的东西未必还适合。时局瞬变,夫人大智不该执着于此。” 十年前大都督府尚在,侯府的二姑娘也还不是现在的安秋鹜,那个时候他与穆川是忘年之交,一起上过战场带过兵打过仗的好兄弟。 看着穆晋安那谦谦君子的好模样,自然动了结亲的念头;谁曾想这事刚说了没多久,先是安秋鹜先天之疾发作,再是魏家巨变,大都督府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