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僧堂的丧钟敲响了,寺中无人不为之哀恸,寂无大师圆寂后,那股阴寒之气似是少了几分桎梏,愈发地浓重。 接任主持的寂空方丈与寺中众僧皆一心为寂无大师念经超度,禾袖与延陵昱亦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将疑惑之事暂且搁下。 延陵昱心中也甚是悲痛,在殿前跪拜了许久,寂无大师的音容笑貌仿若还在眼前,他竟不知,多年后再次聚首,竟是天人永隔。 禾袖见他眸中溢满哀伤,便未曾打扰,只静静陪在他身侧,在他垂首阖眸之际,与他十指交缠,将他因紧握着拳头而伤痕累累的掌心解救。 她本就畏寒,常年体温偏低,但此前屡次执他之手,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此时却触到了一手冰凉,冷得她往回缩了一下,又猝不及防地被他紧紧握住。 暮色降临,本是充斥着诵经之音的大殿,被一位行色匆匆的小师父慌忙闯入。 那小师父不知在寂空方丈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寂空方丈神色大变,倏然起身,随那弟子出了大殿。 禾袖与延陵昱见此,亦起身跟了上去。 行至后院一厢房,便听里头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哭声,接着便是寂空方丈的叹气,“老衲不才,已是无计可施。” 领路那小师父已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慧觉禅师。” 延陵昱与禾袖对视了一眼,便上前叩门,他低声唤道:“寂空方丈。” 不多时,小师父便红着双眸出来开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入门便见床榻上躺了一名光着上半身的中年和尚,此人已然晕厥,露出的肌肤上脓疮遍布,甚是可怖,令人诧异的是,此人竟是被五花大绑,束在了床榻之上。 “施主。”寂空方丈从床侧起身,朝二人施了一礼。 二人回礼后,延陵昱问道:“不知这位禅师为何在束缚在此?” 寂空方丈摇首叹息,“这位禅师法号慧觉,乃是老衲坐下弟子,半月前不知染了何病,竟如中了癔症一般,持刀自伤,还痛呼不止,寺中僧人合力皆无法制止,只得将其捆缚,免其失控,不曾想第二日便起了脓疮,药石无医。” 禾袖已然瞧出了点端倪,道了句:“寂空方丈,我略通医术,可否容我为慧觉禅师探脉?” 寂空方丈神色凝重,“不瞒这位女施主,此前老衲已寻过数位名医,皆束手无策,不过姑娘若是有妙药良方能救其性命,老衲定当感激不尽。” 禾袖正欲上前,却被身后的延陵昱扯住了衣袖,转头去看他,便见他脱下外袍,抬步越过自己,去到那床榻一侧,将外袍盖在了只着胫衣的禅师身上。 “阿弥陀佛。”寂空方丈此时亦觉不妥,面上有几分歉意,向二人解释道:“慧觉中此病症后,直呼痛痒难耐,寺中小僧便为之除去衣物,方才是老衲思虑不周,还望女施主见谅。” 禾袖亦是见过袒裼裸裎之人,还怕自己冒犯了出家之人,遂朝着方丈摇首道:“无事,医者眼中自是不分男女。” 她上前为慧觉禅师把脉,一缕灵气在她指尖汇集,又迅速分散到禅师周身各处经脉。 须臾后,她探入的灵气便触到了藏于他经脉各处的妖气,那脓疮之内,并非是血水,而是活物! 她眉头紧蹙,因着那活物是竹筒状分节之物,背部黑褐,腹面灰白色,外表长细而光滑,尖头蠕动时十分灵活,正是那地龙! 那禅师体内如同是一个巨型卵巢,孵化着无数虫卵,身上血液和水分俱会被地龙所蚕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