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项羽不信鬼神。

作为秦末的无双武将，他向来是骄傲自负，悍勇无双，傲视天下。谁要是敢阻拦，任是神挡杀神，魔挡灭魔，这城他是屠定了。

汹涌的怒火在他瞳孔中凝聚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下令：“屠城！”

刘邦这次根本来不及找借口避开 ，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上演。

可是等项羽再次睁开眼，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城阳城里的平民还是挣扎哀求地——活着！

接下来不管项羽头铁地下达了几次屠城的命令，无数次目睹尸山血海，到头来都是假象！

再一次回到城门口，项羽终于忍不住心生寒意，座下的乌骓马也不安地后退了几步。

跟在后面的刘邦忍不住奇怪地问：“少将军？”

项羽回头盯着他：“沛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刘邦摸不着头脑，忍不住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对？莫非城里还有敌军未灭？”可是城中军民不是都被楚军搜罗出来了吗？

他看到的就是项羽骑在马上一动不动地发呆，忽然问了自己这一句话。

项羽眉头皱得更紧，那就是只有自己一次又一次重复屠杀的场面，其他人都看不见？

目光扫过如丧家之犬的秦军，如烂泥一般的平民，项羽张了张口，欲再屠城，但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幻境中一次又一次掉落在马前的人头，头颅上死不瞑目的眼珠，还有那声声哀嚎求饶，一次他无动于衷，两次视若无睹，但三次再无数次，那一幕幕不断循环往复的悲惨景象让他反胃不适，心里终究升起一丝不忍。

他已经在幻境中杀了他们无数次，有再多的怒火仇恨也消退不少，现在比之这些秦民，他更在意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者。

是的，项羽相信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现在他愿意放弃屠城，这是不是就是对方的目的？

就在此时，周围的人发出惊呼，一个个惊慌地往头上看去。

刘邦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

项羽一凛，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就见乌云遮盖的天空透露出千丝万缕的金光。金光显现处，一个个金色的大字依次从上到下凭空出现，赫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此语出自《论语.颜渊》，大意是苍天眷顾世间任何一个生命，并珍惜任何一条人命；而身为人，当怀恻隐怜悯之心，怜惜弱者。

项羽的脸色变了 ，重瞳幽深莫测：难道这真的是上天在警告他，在表达对他‘屠城’的不喜？

世上真的有神明吗？那为什么从前未在人间现世，却偏偏因他屠城而显灵？

项羽阴沉地拉着乌骓马绕了几步，心里惊疑不定。

可是不管项羽怎么怀疑，对城阳城里仅存的人，还有楚兵来说这就是神迹，是上天显灵了。

当下楚兵情不自禁地放下武器磕拜在地，和早就激动呼喊神明的秦人跪在了一起。

“这，少将军，你看着......？.”刘邦眼光连连闪动，克制住下马跪拜的冲动，询问项羽如何处理。

他眼角余光不停地偷觑周围，想找出神明藏身在哪，要是能从神明那讨要些好处来就好了。

半空中，萧沉星隐身只探出半个头来朝下望，皱眉道：“不会这样了，项羽还坚持要屠城吧？”

出了力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