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
便道:“奴婢已按姑娘的吩咐把经书拿给世子爷瞧了。” 婉竹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素白的脸蛋上显出两分暖色来,只是嗓音里依旧漾着病弱的虚迷,“你做的很好。” 从前金玉伺候婉竹不过是因为月姨娘的吩咐,如今却是真心实意地佩服婉竹的心性,外表柔弱至此,内里却百折不挠,正如那坚韧不拔的竹节一般令人敬服。 “主子让我告诉姑娘,今夜要做好准备,能不能入府,全看姑娘的本事了。” * 一个时辰前。 双菱无功而返,正在惴惴不安时,杜嬷嬷又连声催问她齐衡玉的下落。 上一回欺瞒了杜丹萝,双菱被罚跪了两个时辰,罚了半年的月例,如今是万万不敢在触杜丹萝的霉头,只说:“听太太屋里的百蝶姐姐说,世子爷去了家庙。” 杜嬷嬷脸色霎时难看无比,在廊道唉声叹气了几番,却是想不到任何法子来瞒过杜丹萝。 且杜丹萝是何等高傲的性子,向齐衡玉低头实属不易,可偏偏世子爷去了家庙里,这无异于在打杜丹萝的脸。 思忖再三,杜嬷嬷还是走进了正屋,她一撩开软烟罗内帘,床榻上的杜丹萝便偏过头看向她身后。 没有齐衡玉的身影。 她蹙起了柳眉,美眸里的殷切变成了深重的不虞。 不等她开口询问,杜嬷嬷便说道:“夫人,世子爷去了家庙。” 话音甫落。 那羊脂玉兰环佩被人重重地砸落于地,不巧的是杜丹萝没有收住力道,正砸往了毛毯旁的炉鼎,那环佩撞上鼎足,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杜丹萝双手撑着自己的上半身,面色惨白无比,美眸里更是流转着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我病成这样,他一眼都不来瞧我。那外室还好端端的活着呢,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家庙。” 除了无法自抑的恼怒之外,杜丹萝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碎的不成样子的羊脂玉兰环佩,一股难以言喻的伤心钻入了她的骨髓,让这么骄傲的她无措地落下了两行清泪。 她撑在架子床上的皓腕不住地发颤,眼泪更有越流越汹涌的趋势。 她与齐衡玉,怎么就成了今日的模样? 杜嬷嬷瞧着她这般哀伤的模样,心里也如针扎般刺痛不已,她慌忙走上前去扶起她的身子,如幼时劝哄她安睡一般轻拍着她的脊背道,“夫人别哭,世子爷如今是被那狐媚子给迷住了,待日子久了,她就能回转过来。” 杜丹萝病中无数次地期盼着齐衡玉能来松柏院看她一眼,也无数次地懊悔着自己一时冲动说出的和离二字。 她明明想与齐衡玉长相厮守、恩爱两不疑,怎得就变成了今日这样的境地? 她又是悔、又是恨,恨不了齐衡玉,便只能恨那个貌美的外室。 “母亲怎么会失手?那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碾死她不是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吗?”杜丹萝红着眼冷声质问。 杜嬷嬷也是见识过后宅阴毒手段的人,这些年齐衡玉没纳妾,她便也心慈手软了起来,若是在辽恩公府里,遇上婉竹这样无权无势、身份低微的女子,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早已让她死了千回百回了。 杜嬷嬷揽住了仍在不停落泪的杜丹萝,矍铄的眸子从怜惜变成了深深的憎恶,良久,她道:“趁着她还没怀上子嗣,还没有名分之前,索性一把火了结了她,太太派去的二流子有异心,这才会办事不力,这回老奴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