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借一己之力把秋阑阁变得热热闹闹。 他们玩起了簸钱,言谈自然不拘束。 “袁方赫,你这怎的还耍赖呢,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让江姑娘先猜!让江姑娘先猜!” “蠢得去撞墙罢,你一次都没猜对,你还不如在舟桥底下玩泥巴的小孩儿呢。” …… 黄花梨木蹼足桌上放着五枚铜钱,赵瑜把它推到云栖面前,笑说道:“该轮到栖妹来了。” 云栖动作轻快地拿起铜钱放在掌心里簸了簸,随之又高高抛出。 竟是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铜钱刚落桌,但瞧两只白净的小手紧紧压住,严丝合缝的。 “谁先来猜?”云栖弯眉问道,“这次你们一定还是猜不准。” 额间贴花钿,长着一双月牙眼的女郎歪头打趣道: “云姑娘别说大话,若这次是你输,被弹脑壳的便不是我们了。” “云栖妹妹,让我先猜。”袁方赫自信地敲着桌板,抬眸说道,“我不信邪了,你拢共就簸了三次,回回都是我们输,不过嘛……大话一出,保准你输。” “是嘛?”云栖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语气上扬,“我只知方赫哥哥再输,明儿早起来,万不可用热水洗脸,否则脑壳会又疼又肿,像颗刚蒸好的鸡蛋。” 围在旁边的女郎和少年低低地笑出声,簸钱最有趣的地方莫过于此,赢者得意、输者不服,即使玩一下午,也玩不腻。 袁方赫却也不恼,认真地摸着下巴,说道:“刚才我恍惚地看见有两个是带字的面,那我就猜两正三负罢。” 云栖故意问:“方赫哥哥确定了?” “确定了。” 其他人跟着猜: “我和袁公子一样,两正三负。” “唉,看云姑娘的表情和动作,我猜是三正两负。” “你们说的不靠谱,应当是一正四负!” 云栖叹气道:“我以为这次总该有个人能猜对,可是你们一个二个都如此随便作答,那就不能怪我弹你们的脑壳了。” 她正准备挪开手,没想到贺昀忽然打断道:“且先等一下。” “你要猜吗?”云栖望着那嚣张的脸庞,问,“要是猜错了——” “四正一负。”贺昀简单干脆地说,“要是猜错了,你尽管来弹我的脑壳。” 五枚铜钱重见天光,贺昀猜得分毫不差。 云栖压根没料到贺昀能猜对,她向来是不耍赖的,可要让贺昀弹她的脑壳,她又着实不太愿意。 苦恼之际,不知是谁大喊道:“快来看呀,外边下雪了。” 雪粒打在窗台上,细看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并泛着水光。 本来痴迷于簸钱的女郎少年三五成群地跑出阁,年前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是稀稀落落的,想要打雪仗、堆雪人,皆不能玩得尽兴。 再加之有父母亲看管着,寒冬腊月更是不准他们去玩冰坨子。 今来碰上春雪,照这势头,只需半个时辰,地面积雪之深至少能埋住脚。 袁方赫闹得最欢,嚷嚷着要玩打滑挞:“咱们去找点木棍,等结冰了滑上几圈。” 这个提议很快就被赵瑜否定:“你被冻坏了脑袋吗?阳春三月的雪,怎么可能会结冰?” 袁方赫不信,用两脚踏雪,眼巴巴地看着湿了的锦靴,说:“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