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不知七爷此话怎讲?”贺三叔心上有些惶惶不安,却还不忘与齐拾瑄赔着和气的笑脸。毕竟,齐拾瑄可是他家茶楼的贵客,轻易不敢慢怠。 齐拾瑄缓步前行,待入了贺家内厅,环顾四周,目光只停顿在贺微雨的身上,口吻淡然,道,“你抢东西时,我刚好也在。” 被突如其来的指证,贺微雨显然十分意外且惶恐,怔愣了片刻,方急眼道,“你胡说,我怎么没看见你。” 齐拾瑄温温吞吞地说道,“你当然没瞧见我,否则岂敢行此等粗蛮之事。” “你既如此说,怎么当下没拦阻我呢?”贺微雨仍旧不知死活地犟嘴着。 齐拾瑄没搭腔,倒是身侧的黑衣侍者说道,“倒不是七爷不想拦阻你,而是彼时,七爷正与几位族老们商讨要事,不得闲。故而,亲眼见你行粗蛮之事的,除了七爷以外,其实,也还有那几位族老。” 此话一出,贺家内厅骤然安静下来,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又长叹了一声。 顷刻,贺三叔心下权衡了利弊,不敢贸然得罪眼前这位七爷,更不敢当着那几位族老的面造次,遂只得先服了软,腆着脸道,“我家微雨年纪尚小,实在是十分不懂事,叫七爷见笑了。今儿这桩事儿,也有我们做长辈的责任。说来说去,也都是我们教导无方,才让她做出此等不齿之事。”说到此处,顿了顿,他便又朝着舒嫣妩与莲露的方向,拱手作揖道,“现下,我便代微雨,向二位赔礼道歉了。” 早些时候,舒嫣妩对于齐拾瑄的忽然出现,无比震惊,而此刻又见贺三叔作了此状,心下亦有些动容。她也曾想过,不如就此作罢,可贺微雨却不甘罢休,又道,“族老们若是当真亲眼见我抢人东西,怎生不当场发落了我?可见七爷此言也不足以为信!” 齐拾瑄冷嗤了声,而身旁的黑衣侍者则又道,“几位族老们是看在贺家长辈与大郎君的面子上,才没有当众给你难堪。但,族规就是族规,你不但犯下此等大错,且还不能知错改错,委实令人失望寒心。贺微雨,你若不能自行去族中的思过堂前领罚,就别怪我不客气,亲自押你过去了。” 贺微雨高声嚷嚷道,“你凭什么押我去!” 贺三叔立时呵斥她道,“微雨,不得无礼!你若再敢这般任意妄为,莫说是去思过堂前罚跪了,便是鞭笞五十都不为过。” 言罢,贺三叔又朝着齐拾瑄拱手道,“七爷见笑了,此番还多谢七爷宽宥,罚她去思过堂前跪着,已算是轻的了。” “呵,”舒嫣妩冷笑了声,又道,“七爷何时说过只是罚跪?依我看,是贺三叔怕七爷若是当真开了口,罚得更重吧。贺三叔倒是很懂得顺杆爬,也是真心护着贺微雨这丫头的。罢了,就看在贺三叔心疼她一场的份儿上,若是贺微雨肯正经同莲露致歉,罚跪便罚跪吧。反正,我们也不喜看那鞭笞得皮开肉绽的场面。” 听舒嫣妩如此说,齐拾瑄颇为赞赏地望向她,难得她能看得这般通透,又知进退,委实是个体面人。 恰巧舒嫣妩也在那一刻抬起了眉眼,与齐拾瑄四目相对时,仿佛能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极浅的笑意。 顷刻,齐拾瑄又转过头去,望向贺三叔,道,“贺老板,你说呢?” “贺微雨,你给她们道歉。”贺三叔迫于齐拾瑄的威慑,只得退让。 贺三叔发了话,贺微雨却还想胡搅蛮缠,只听贺行云又道,“微雨,你若还不知错,便枉费三叔为你这般说情了。” “三叔何曾替我说过情?你们一个个的,仗着人多势众,就都欺负我!”贺微雨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