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的港晚
chapter 7
门半掩着。
站在门外,可以听见轻音乐静静地流淌。
窗外都陷入了一片昏暗,盛夏里都没有停下来过,纵使体力逐渐不支,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为了练舞,她平常穿的都是芭蕾风。
裹身上衣勾勒出纤细的上身,芭蕾舞裙也很有少女气质。
她是《红菱艳》中主角。
是那个穿上红鞋一直舞蹈到死的舞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仿佛穿上红舞鞋疯狂地不知疲倦地旋转下去。
立起脚尖时候免不了痛楚。
但这痛楚恰恰给人活着的感觉。
盛夏里从不怕痛,甚至已引以为常。
但只有不断引起疼痛的东西,才不会忘记。疼痛是本能,是维持记忆力最强有力的手段。
她需要痛楚,那才能让她清醒。
清醒地活着。
她需要清醒。
绝对的清醒。
才能稳稳握住手中的刀。
镜中一身吊带芭蕾舞裙的少女单脚蹬着地,另一只脚迅速翘起,镜中的少女两臂向侧平举,身体也忽得旋转起来。
蓬松舞裙旋转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如同陀螺一般呈高速旋转之势——
这种单足立地旋转在芭蕾舞中被成为“挥鞭转”,也被称为芭蕾舞最难的动作。
转到不知是第三十二转。
还是第三十四转。
她突然而猛烈地身形一抖,砰的一下直接砸在了练舞室冰冷的地板上。
“砰——”
盛夏里狠狠地摔到了地板上,一瞬间坠落,就像是跌入深渊。
跌至地板,一时间没立刻站起来。
芭蕾舞鞋的缎面丝带在白皙脚腕处缠了几圈,疼痛袭来,丝带渗透出血迹。
她低着头,半张面容陷入黑暗。
那张青春干净的面容有藏不住的倔强和动容,就连纤长浓密的睫毛因为用力而微微抖动。
“砰——”
练舞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盛夏里在不明的惊慌中抬起头。
一个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身形落拓冷冽。
就站在光和影的分界线里。
整个人轮廓线条流畅分明,练舞房极亮的灯光描摹着他的脸,勾勒出很英俊明晰的轮廓。
在透亮到几乎苍白的灯光下,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八的陈不周几乎是自高临下地看向地上的她。
从他的那个角度看。
天鹅颈,蝴蝶骨,瘦削得仿佛一折就碎。
陈不周心底忽然起了一点莫名的情绪,迟疑片刻后向她伸手,低声问:“盛小姐,没事吧?”
盛夏里怔忡地看向这只手。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陈不周也没着急,他英俊的眉眼微微皱了一下,随后又淡淡地继续问她:“还能站得起来吗?”
他眼眸漆黑澄亮,却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很冷淡克制,眉角眼梢形成一条平滑修长的弧度,有种玉质质地雕塑般的沉静光泽。
盛夏里没说话。
那只手出现在她眼前。
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有薄薄的木仓茧。
鬼使神差地,盛夏里搭上了这只手。
带着血珠、被擦破的那只手并不像平常一样白皙干净,落在陈不周带着干净气息的手心时好似握住一抹光。
握上的那一瞬间。
微弱电流隐隐约约从他们相接的肌肤上窜过,隐入血脉,运输至身体的血管、内脏、甚至是心脏。
盛夏里很快抽回手,压平唇角,没什么表情地低下头道:“陈sir,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平常这个点,陈不周已经换班休息了。
“今天有点意外,加个班。”
陈不周将盛夏里拉起来后就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