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那人还和刚刚的情绪一样，仿佛是做了一件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但是她却差点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要疯掉。

甚至和他对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只以为她是累了，便早早地将她送回了家。

只是江溪还在回味着刚刚的脸颊和指腹的皮肤碰触的感觉。

只是江溪回味的不仅仅是这一晚，还有那天在楼梯间，那次类似的碰触。

指腹和脸颊的碰触，相似的触感，轻柔的动作。

她有的时候差点都要忘了，那一天在楼梯间两人命运般的遇见。好像就是从那一次开始两人的接触开始增多，两人之间的交流变多，两人之间莫名的情愫在没人发觉的地方发酵着，直到整个都溢出来，他们才发现原来情感早就在什么时间生发。

故事不知道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只是在故事开始之后，两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感情飘出发酵的香气时，才发现原来其早已暗地生根，长在某个干涸的心河，干涸的心河互相滋养着，让感情成长着，也让心河变得湿润，就像今晚的风，这夹杂着潮湿江水的春风。

今晚的碰触和那一天碰触的感觉也并不全然相同，江溪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时才发现，原来那天坐在楼梯间的女孩一直沉浸在工作上的纰漏，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意识到动作的亲密。

只记得，男人在面前停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拉进彼此间的距离。

那时她微微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发现原来是李明舟闯进了这个她试图营造的情绪环境，当时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人突然闯来，打破了她本以为已经平衡下来的情绪氛围，让一滴泪冲出眼眶。

便见眼前的男人微微抬起右手，在她面前停下来，又义无反顾地向前，将那滴即将滑落脸颊的泪滴拭去，简单的动作，是让人并不反感的触碰。

他脸上的神情又好像似曾相识，微微地将她的心思从工作上带到追忆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神情上去。

好在记忆还没有消减，她记起来了。是那天他捡到自己工牌时，是他递给江溪时的表情。

她还记得那双眼睛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刚刚那双也还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现在的那双也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

但是今晚的江溪还发现了一件事，原先她总是觉得有些在她的回忆中不那么清晰的李明舟的脸庞也在逐渐变得清晰，她闭上眼睛时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漂亮的眉宇，不仅清晰，每每一颦一笑也仿若初见，每个动作都惹得她想见到他，再一次，再一次。

李明舟又打开了上次想要开始却又未果的作品，经过今天的沉淀，他已经可以将故事中的女孩和江溪分开，或者他打算将二者分隔开来进行创作。

故事中的女孩依旧会是坚韧的，会是独立潇洒的，但是她会有自己的生活，无论她是谁，平行时空中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在享受她的生活。

许久的创作过后，他逐渐回过神来，拿起桌边的玻璃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杯子早已空空如也。

他起身去接水，手自然地拨着额前的碎发。

李明舟就这样僵在前往接水的路上，他这才有些从这个动作中回过神来，脸上又浮上谁也没看到的红晕。

今天江溪也做了类似的动作，只不过更加地轻柔，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还闻到了淡淡的茶香，不知道是她今天喝过的茶水味道，还是身上的香水味道，只是在这一刻，一股脑地袭来，席卷着他的大脑，让那一个片段无限地在他的头脑中循环，甚至好像还能听到她发出的轻轻地笑声，她好像总是喜欢在靠近李明舟的时候，发出微微的笑声，声音不大只有她靠近的时候他才能够听到，往往还带着她喷洒出来的气息，他从来不反感，反而在这一刻将这一个瞬间也开始无限地回味着。

等他再回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