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宴1
不让人多意外,大抵是为了保护自己。 “她是哑女,义庄里的守棺人。平时鲜少与活人打交代,因而不喜见生人。一会儿我们避着她点就是,不用特意打招呼。”谢必安小声交代道。 骆雪点点头:“嗯。” 小巴满眼好奇地跑去了哑女脚边,大着胆子嗅了嗅她的裤腿。 哑女被猫拱了脚,吓了一跳。她猛地一撅,顾不上管失手掉落的木桶,如离弦之箭般转头就跑。 小巴差点被落地的木桶砸到头,受惊炸毛,飞速窜逃到骆雪身后,惊魂未定探头回望。 “欸……”骆雪想叫住哑女,话刚起了个头,哑女眨眼间就跑去了屋后不见了踪影。 躲起来了?看来她真是很怕见外人。 “不用管。”谢必安淡声道。他对这一幕早就见惯不怪了,迈步向前,推开义庄半掩的木门,回首示意还在原地愣神的骆雪跟上。 “捣蛋鬼。”骆雪低头轻斥了声顽皮的小巴,抱起猫往敞门的屋里走。 厚重老旧的木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排列的几十口棺材。 棺材的木色不同,材质也不尽相同。列于门前的几口棺材色新,越往里,棺材越旧。最里头靠墙的一排棺材漆面剥落,露出的木头也有部分腐坏。 义庄很大,骆雪在里头慢慢悠悠踱着步,没看到有除哑女以外的守棺人。 “这里,就哑女一个人在守着吗?”她好奇问了一嘴。 俯身触抚棺材的谢必安闻言抬眸,道:“原本还有一个老头。上了岁数,已经病故了。” “那这哑女,跟之前那个守棺的老头是什么关系?亲人?”骆雪问。 “不是。”谢必安直起身,捻了捻沾灰的指尖:“哑女是个孤儿,据之前那守棺的老头说,她是在棺材里分娩出的孩子。侥幸活下,老头可怜她就把她养在身边了。” “棺材里分娩出的孩子?”骆雪惊讶看他,“那生她的那位,送到义庄的时候难道还没闭气吗?” “或许当时只是假死症状。那守棺的老头说茬嘴才与我提了这段,具体的,也没与我细说。”谢必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跟前的一排棺材,道:“闻闻,哪几口棺材里有尸体?” 骆雪拿眼瞪他,很是不服:“什么意思?把我当狗使呢?” “不敢。”谢必安抿唇藏笑,轻咳了一声,抬手比划了个“请”的动作。改了说辞,客客气气道:“能者多劳,辛苦。” 比之前倒是有眼力多了,还懂得能屈能伸了。骆雪嘴角翘了翘,高抬起下巴,错身越过他:“这还差不多。” 她把捂鼻的帕子拿开了,冲头的刺鼻味道令她一阵干呕。她憋住气稍缓了缓神,回手把抱在怀中的小巴给身后的谢必安递了过去。 谢必安没动,跟冲他喵喵叫的小巴四目相交了两秒,不怎么理解地抬眸看她。 “抱好。”骆雪提醒道,“小巴可是手欠得很,在这地界万一它又不小心犯了什么禁忌,遭殃的可不止我一个。” “嗯,理解。”谢必安听明白了她的话意,点点头。揣兜的手抽出,前伸的两只手悬在小巴身侧左右调整着角度,将它慢慢接抱过来。极小心的模样,力多一分怕弄疼它,力少一分又怕它挣脱。 骆雪凝神看他抱猫,忍俊不禁:“或许,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谢必安低着眉眼专注看怀里翘起尾巴往他怀中扎脑袋的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