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区间
/br> 下雪了? 奇怪。明明气温没变,怎么会下雪? 她摊手接雪,低头看掌心。有雪掉进掌心,却不见半点水痕。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所见一切都不合常理。 方才与她一起滚下坡的男人蹲到了她身边,歪过脸盯着她瞧了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不待她接话,他自顾自伸手摸了摸她摊开的掌心,试过温后似在惊讶:“活的?你是人?” “……”废话,你才不是人。 时新望总觉得他这是在变着花样骂人。蜷指缩手,一脸警惕地细细打量他。 那男人瞧着跟她年纪相仿,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黑发黑眸,皮肤很白。相貌阴柔,美虽美,但总给人一种雌雄莫辩之感。 在见过与他模样几乎完全一样的神秘小姑娘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很不好。斜跨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越发警觉起来。 “你是谁?”时新望紧盯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寻出些不同来。 “岑寂。”男人没表露出多余的情绪,很自然地接上了话:“你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 时新望。 新望,新生的希望。但这“希望”一说并不是对她的祝福,而是诅咒。她自出生起就是病重姐姐的血库、器官库、脊髓库,她是姐姐新生的希望。 但姐姐还是死了。 姐姐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掉。死便死了。那个让她从一出生就浑身插满管子的人,她要怎么对她表现出该有的礼貌? 于是她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所有不幸的源头,是旁人口中无觉无痛不会掉泪的不祥人。 时新望? 真讽刺。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略沉吟,她仰头看天,素白色的雪花映入了她的眸中。 “落雪?无挂无碍一片雪。”她道,“我叫,骆雪。” “哪个落?”岑寂问。 “骆驼的骆。” 她从前,跟负重的骆驼无异。半边前缘,半边心愿。这个名字,也算与她相称。 “骆雪。”岑寂点点头,循着她的目光仰头看天:“很好听的名字,感觉很适合你。” 适合吗?那她以后就叫骆雪。做一片无挂无碍的雪,比做一个储备器官库总是要轻松得多。 天色越发暗了。 她敛睫看他。 模样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个穿洛丽塔裙的小姑娘,阴森森的。而眼前这个名岑寂的男人,看着更像是活人。 这么对比好似有些奇怪。但直觉确是如此。 “怎么这么看着我?”岑寂注意到了她异样的目光。 骆雪微微眯了一下眼:“或许……你有妹妹吗?” “我?”岑寂摇头否认,“没有。我哪儿来什么妹妹?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骆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直起身,转头往边上看了一圈。 到处是恶心的黏液,冲鼻的味道令她胃里再次翻腾了起来。她捂鼻皱眉,才稍一转身,就听身后有弹跳的动静。 回头看去,一眼便瞧见了朝她伸来的那只手。 “上来!”已经跳出坑的岑寂勾了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