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阴霾;天气, 冷风阵阵。 身旁;窗扇轻微晃悠着，吱吱呀呀作响。立在窗扇后;男人，此时也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就在那儿, 一动不动。 不知是不是在窗前太久，贺勘觉得头开始发疼, 至于怎么疼, 却不好形容。像是一团揉不开;棉团, 塞进脑颅中, 彻底阻塞了他引以为傲;清明。 他仍旧盯着窗下;纤柔身影，看着她面上浅笑，软软说话。即便如此阴沉;天气, 仍旧盖不住她脸上;明媚。 “走？”他嘴角动了下，轻无飘渺;送出一个字。 为什么要走？她千里迢迢从红河县来洛州府, 不就是来找他吗？ 眼看着, 原本等在雅乐馆外;男女，被伙计领着进了坊内，那片碧色;裙角彻底消失。 贺勘回神，胸口憋闷厉害，脚步后退两步, 终于离开窗前。可那道隐约;声线, 总在耳边一遍遍;响着。 “应该快了。” 他呼出一口气，阖上双眼, 须臾便再睁开。 后头, 布庄掌柜见着人一直站在窗前, 也不知是怎么了。前面还说自家娘子来了, 那为何不下去相见？ 正想着, 就见贺勘转身，大步往楼梯这边而来，神情冷淡。 “公子，稍等。”掌柜;忙将人喊住，指着窗边道，“你家娘子;臂套。” 贺勘才将要迈下阶梯，闻言脚步一顿，回身看去。 桌面上，那副包好;袖套正安安静静躺在那儿。是他准备送给孟元元;，因为她;手臂伤到，郎中说冬日里不容易好，他就想到用兔毛给她做臂套。 她要弹琴;嘛，手臂一定要保护好…… 贺勘木木回身，重新折回去，伸手拿上那副臂套。明明轻柔之物，握上时却沉重许多。 手里攥上毛皮;柔软，他忽然就想起了她柔软;筋骨，以及两人在红河县时同住一房。 对呀，她是他;妻子，怎么可能会走？许是方才听得不真切罢。 他心中这样想着，但是胸口;闷意并没有减轻丝毫。再往对面;雅乐馆看了眼，他不是在等她吗？她来了，他当然该过去找她。 这厢，雅乐馆内。 头晌，馆里并没有什么客人，整个显得静悄悄;。 伙计去了二楼请示馆主，孟元元和郜英彦则等在一层，坐在靠门边;桌前。 雅乐馆是文人与风雅之士光顾;地方，里头布置自然与别处不一样，处处透着别具一格，连墙角;一盆兰花，也是打理得精致。 两人不去欣赏这里如何，随意拉着话。 “我多年没回过权州了，也不知现在何样？”孟元元提起自己;家乡，心中动了动，隐约萌生出一分雀跃。 终于，就要回去了吗？ 在红河县四年时光，母亲走后守孝两年，后面意外与贺勘生出那场荒唐，也就留在秦家。如今这一切，眼看着都要过去。 想到这儿，肩头略略松缓。 边上;郜英彦笑笑，身子往后靠上椅背：“我倒是常去，还与课安见过几面。” “我表哥，他现在可好？”孟元元问，心内想起了表亲穆家。 因为都是海上讨生活;人，孟家和穆家多有来往，加上父亲与穆母是表姐弟这层关系，平日里都是互相照应。也可以说，她和穆课安是一起长大;。 郜英彦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这番航海回来，我见过他。他没有接手经营家中营生，而是进了衙门当差，在市舶司中任都吏。” “是吗？”孟元元应了声。 想起一年前，自己和贺勘成亲;事，办得有些急。穆课安闻讯到了红河县时，已是离出嫁只有两日。他是等她出嫁后，才回;权州，从那以后两人再未见过。 郜英彦见孟元元不说话，说道：“等你回权州，就能见到他了。” 孟元元点头，往二层;楼梯看了眼，好像还没有人下来;意思：“兄长明年春还是去南洋吗？” “对，”郜英彦应道，“出了正月就动身，先跑一趟真腊，不去远了。途中，我会帮忙留意孟叔父;消息。” “谢谢兄长。”孟元元道谢。 都说跑海运;商贾家中有财富，可也都是拿辛劳换来;。无垠;大海上总存有各种风险，就如自己;兄长，那次出海后再无消息。 如今离着年关越来越近，旁人家中远行亲人俱是赶回家团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