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

没想到这一方小小的，如同停尸间一般的房间中，竟然还有一扇铁闸门。

阮娇吃力地微微抬头将这个房间观察了一遍，当铁闸门落下的一瞬间，她眼尖地看到铁闸门后方还有一大片空间。

也就是说，她身处的这个地方并不是地下空间的全部。

如果这一方空间是别墅在域中的投影，那么莫管家是怎么做到在不惊动霍律言的情况下，弄出这么一大块地下空间的？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从卷闸门中走出来的人影缓步走到活尸们的中间，朝着阮娇逼近。

意料之中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是莫管家。

只是此时的莫管家和阮娇印象中那个慈祥的管家截然不同。

他穿着一身工装服，身上系了一个大围裙，围裙上沾满了七零八落的鲜血。

最令人觉得陌生的是他脸上的表情。

和变成了畸变物而浮肿的莫管家的脸不同，也和他平时温吞老实的面容截然相反，这个出现在域里诡异地下室的莫管家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非常态的微笑。

那是一种远离了人类社会的秩序和伦理，充斥着混沌、混乱、疯狂和极端的笑容。

他黑色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急速转动，表情夸张而又兴奋，衬托着身上染血的人群，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屠宰场的屠夫，又或者是堕落邪神的疯狂失智的信徒。

当他的目光落在单人床上的人身上的时候，不像是在看着活人，像是在看着挣扎的牛羊，又或者是什么没有生命的死物。

莫管家在这间还算宽阔的房间中逡巡，他神经质的点着房间里单人床上人的数量。

“1,2,3,4……”

“3,4,5,6……”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每点数一次，他脸上狂乱的笑容就越深。

“不够，不够，我要献上最美味的食物，最上等的食物，我要将我所触碰之美好，料理成丰盛的美味献给祂。”

“她会喜欢的，祂一定会喜欢的，对不对，对不对？”

“她会回应我，她会青睐于我，而我一定会达成所愿，一定会，她一定会满足我所求愿望的。”

莫管家越走越急，在单人床之间陀螺般地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发出嘿嘿嗬嗬的笑声，甚至因为笑的过于古怪疯狂，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滴答滴答流下。

困在单人床上的阮娇皱眉看着莫管家走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在清点什么财产似的清点着单人床上的人数，她低声询问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既然你说自己是辅助战斗系统，那有些疑问应当可以解答吧。”

阮娇选择自己跳下洞口，让田园园和霍律言留守上方，并不是因为她喜欢逞英雄。

其中一点固然是她和田园园分析的那样，那两个留守上方她下来是存活率最高的选择，另一点就是因为阮娇的系统只有战斗才能进化升级，所以阮娇选择跳下来拼一拼。

变成畸变物的莫管家已经被他们击杀了，那莫管家留下的域不可能更凶险了。

权衡利弊之下，阮娇觉得有五成胜算，这才选择跳下来拼一拼。

可是洞中的古怪超乎她的想象，她一跳下来就被困在了单人床上，甚至没有凶险的打斗，只让她躺在床上欣赏畸变前的莫管家发疯。

“这是域中的节点回溯。”

系统并没有故弄玄虚，而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了阮娇的问题。

畸变物莫管家留下的域是在现实别墅的投射中形成的，域中将现实和荒诞结合，依然保留了一些莫管家的习性，或者说是莫管家曾经做过的事，并将之进行扭曲。

也就是说，如今阮娇经历的是莫管家曾经在别墅中做过的事情。

也许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的投影。

阮娇略感意外的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