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纸鹤(八)
“启云,你,你这伤是怎么弄的?”苏靖鳞按捺下脑子里还在不停往外冒的问号,站起身来,“你先别动,我去拿创可贴。” 看来她已经察觉到了,鹿启云自嘲的笑了笑——也该让她知道了,他很想知道,苏靖鳞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手伸出来,我看看。”苏靖鳞拿着棉签、酒精和创可贴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自然。 某人乖乖地把流血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好整以暇的抬头看着她,“多谢!” 装!你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苏靖鳞用酒精给伤口消毒,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嘶……”某人挑了挑眉,抬起头无辜地看着她。 “云麒,其实你……”苏靖鳞手抖了一下,对上他的目光。 “痛!”某人哼哼着道,“你能不能轻点?” 苏靖鳞的话就这么憋了回去,她放下棉签,拿起创可贴,恶狠狠地瞪了对面的人一眼,把创可贴拍在了他手上:“怕痛就说实话,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我们出去走走吧……”某人尴尬地笑了笑——还好,她没有直接把他轰出去! “你,你真的是……云,云麒?怎么可能,简直不可思议……”苏靖鳞激动得都结巴了,差点没咬到舌头。这个世界也太玄幻了——苏靖鳞囧囧有神地想着,而且这么玄幻的事竟然让她碰上了! 两人一起出了门,向着小镇外的河边走去。不多时,便走到了洛河边。 在这种斜风细雨的天气下,远处云雾升起,淡且浅,再加上那稀疏的杨柳,使得雨后初晴的沙滩,似乎更加妩媚迷人了。清澈的洛河水犹如百川入海一般水势浩大,茫茫一片,十分壮观。 苏靖鳞突然想起,某年的某个夜晚,画帘低垂,自己就是在这河边和发小携手约定再会的日期。不忍别离,又不得不分手。那时候的她,刚准备好步入大学生涯,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要去另一个遥远的城市就读。 分手,从此就失掉了音讯。如今都成了异乡人,想见面恐怕更没有机会了。 不是等不起,输不起,只是太累了。 后来,她终于明白——有时候,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更遥远的距离…… 表面上,好笑,但实际上,充满了心酸和无奈。但这就是生活真实的样子,如果你的想法一成不变,那么你的生活也不会有所改变。 这种寡欢的境遇,一度让人消沉。当时,她大学里的友人问:“看你最近闷闷不乐,你是有什么超越现实的欲望吗?” 她连忙摆摆手,耷拉着眼睛说:“你放心,没什么,不过是人走茶凉。” 一句话,言简意赅道出了人生的无奈。人走茶凉是自然规律,不要过多的给予它贬低之意,生活艰辛,谁都活的不容易,一生中总会有很多岔路,不是所有的人都去向同一个地方。 我们要做的是:善待每一个和我们不期而遇人,同时也要放下每一个和我们分路扬镳的客。山长水远,各自珍重! 人生,没有来日方长。 岁月无情,人心善变。有太多感情,我们原以为会一辈子相守,没想到却是一阵子相伴,原以为会天长地久相知相依,最终却是提前散场。 “你能理解那种想爱不能爱,想恨也恨不起来的纠结吗?”苏靖鳞看着河水,像是在问身边的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段往事,自嘲地笑了笑。 这比爱而不得更叫人难以忍受,爱而不得说明你至少爱过了,也争取过了,输也能输得心甘情愿。而这种,在时间的长河里一点一点的形同陌路,只能让她感慨一声,世事无常…… “都过去了……”良久,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话,看着她淡然一笑。 “是啊,都过去了……”苏靖鳞抬眼看着远处的河水,突然很想牵一牵身边人的手——启云也好,云麒也罢,此时此刻,他是真真实实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过去有一段时间,她不敢在脑海里面想起那个人,害怕自己忍不住又想联系他。以为放下一个人,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