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波殿金孔雀赴宴 芳骞林金毛吼传书
见她绝非善类。 青华也不踌躇,他正襟危坐开门见山:“菩萨此来,想必是来向本座寻仇的?” 青华来者不善,可佛母却不怒反笑,她笑意盈盈地反问青华道:“老身三次要灭你一宫,却次次被如来规劝,现在想来,老身若是早些将你一口吞了,越鸟也不至于沦入如此境地。老身现在要杀你,为时已晚,与越鸟何益?” 青华想起金雕所言,算来算去也觉得也只曾两次冒犯佛母,他正要开口问,没想到佛母倒是抢在了他的前头—— “金雕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你我既然得见,老身当与你细细说来。” 今日,佛母与青华大帝同坐,将三界同根劫与越鸟身世一一与他说来,二人在千波殿紧坐叙话,殿外仙娥仙童们则跟着窃窃私语。 世事往往如此,糊涂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想明白了,真的知道了前因后果,反倒觉得事事难解。青华原本以为他与越鸟无非是一桩断桥儿女情,可不曾想其中的因果竟根深至此,金雕说他俩的姻缘牵动三界,看来倒不是虚言。他陷入沉思一言不发,佛母并不拘束,也未催促他,只慢悠悠地用了些素斋果品,脸上神色渐缓。她用罢了斋,自顾自地走出千波殿,站在血莲池旁边凭栏观鱼。 那血池清澈见底,其间有数尾金红大鲤鱼自在来去,佛母轻笑一声,凭栏回望,姿态中是说不出的妖娆—— “这一池血池清澈见底,足见你不是个没有慧根的,可你为何如此不通造化?” 青华眉心一动,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年来很少有人对他如此不敬,他一时不忿便回嘴到:“哦?菩萨这莫不是有意要点拨本座吗?” 佛母略挑眉眼面露轻浮,轻描淡写地说道:“老身生于混沌,已历三纪,非我托大,你封神之前,老身已经位列西天诸佛。当年你领众仙诛尽我的兄弟姐妹,九头金雕因是我兄弟,受如来抬举,雷音寺里封了金刚,才勉强逃过诛杀。尔等可曾想过,我们与尔等同出于地母,算得上是手足。尔等杀得日月无光、血流成河,造下血海冤孽,才生出这三界同根劫,始作俑者,舍尔其谁?” 青华望着殿外的血池迟疑不言,这些天他心虚难安,只叹造化弄人阴差阳错。百妖已死,梼杌也被灵山抓走了,佛母可能是三界为数不多的,能够从上古百妖的角度看待当年仙妖大战的人,她仿佛一个铁骨铮铮的未亡人,在她的面前,青华没法为自己开脱。 “你们这些神仙就是太过自大,只识仙佛,不敬天地。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一汪血池,便能化去这世间的冤孽吗?天地之间,岂止仙佛?造化命数,又哪里是我们所能驱动摆布的?你若不信,老身且问你,那日在昆仑,你与越鸟剑合一处,威力如何?” 当日,青华原以为要苦战梼杌,没想到他和越鸟三剑合璧竟是如虎添翼。他与越鸟早就两两相忘见面不识,但打斗间却似乎心有灵犀,当时他来不及在意,现在想来,的确另有深意。 “本座与明王殿下,却有灵通之处。” 佛母痛心疾首地说道:“上天使你造下冤孽,又让你承担后果,难道你就不曾想过,也许它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吗?也许越鸟就是上天派来的那一臂呢?” 说到这,佛母突然拧起眉头,语锋急转直上,指着青华便骂—— “偏偏你个不晓事的!毁了她的仙籍!断了她的仙缘!逼她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逼得老身在这天地间没了兄弟姐妹、没了女儿,孤零零的孑然一身!” 佛母已然哽咽,她眼圈发红,两眼失了妩媚露出凶光来,青华垂着肩膀低着头,迟疑了片刻才语带苦涩地说道:“正如菩萨所言,本座不晓天数,彼时世间怨气不散血光冲天,本座自以为别无选择,想来情缘不过儿女情长,衡量之下可以取舍,况且本座自知命犯天劫,又何苦连累旁人?” 在佛母的盛怒面前,青华的话显得很苍白,这些话他当着金雕、太上老君甚至连孟章的面都不曾说,不想今日却在佛母面前吐露了真心。 佛母见青华眼中有光,面上不禁也露出些慈悲来,她回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