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
眼泪止住了,苏栖禾仰望着她的殿下,眸底湿润,温顺而虔诚。
本想说什么,可粉唇微启,半晌,什么都没说出来。
等待马车前来接人的时候,江寻澈抬手替她解了两圈绳子,视线也自然而然地落定在女孩的身体上。
她实在清瘦羸弱,麻绳剥开后,显露出来的身段玲珑精巧,仿佛单手就能握入怀中。
锁骨线条优美,肩胛单薄伶仃,倘若把手放在她身侧,一路下落,可以画出一条流畅窈窕的曲线,一直延伸到比腰肢更靠下的地方,引人遐想。
他的眼神沉了几分,指尖缓缓掠过衣角。
而苏栖禾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半仰着头任由他动作,呼吸有点急促,面色潮红,睫毛忽闪。
她现在像一件等待被打开享用的礼物。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江寻澈猛地收回了手。
他默不作声地后退,目光侧移,避开了少女小鹿般的视线,后知后觉自己的心跳也乱了节奏。
如果再不拉开距离,或许房间里,会不可控制地发生更逾矩的事情。
“剩下的你自己解开吧。”
开口说出的话,气息都已不稳。
说完之后,秦王殿下转过身,没再看她,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秋风吹拂,带着些许寒意,这才盖过了斗室内曾经升起的热度。
江寻澈背对屋子,负手而立,身形有些僵硬。
不知为何,单独与苏栖禾相处的时候,他总会做出一些不像他的举动。
哪怕秦王殿下素来沉稳清冷,自认定力远胜常人,可在血脉里涌动的激流那样热切,那样势不可挡,他骗不过自己。
这种失控的感觉令他开始不安。
江寻澈半敛眼睫,伸手接过了一片御花园中飘落的树叶。
他几乎要决定把苏栖禾送出王府,给足钱财,让她回故乡去,埋没才华,嫁人生子,平淡安稳地度过余生。
从此不要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也就没有可能再扰乱他的心绪。
可这是他好不容易摆入局的棋子,为一点偶然的波折就冒然割舍掉,似乎也得不偿失,还显得他反应过激。
毕竟只是一时的、不会再有的冲动,而他自信他不会为此所摆布——不像其他人。
脑海里突然闪过李贵妃疾言厉色的表情。
江寻澈修长手指顺着落叶的根脉抚摸到叶尖,终于将心神定了下来。
正想着,南风沿着小路回来复命。
年轻人已经奉命将太子送回了宴席,又替王爷告了辞,现在秦王府的马车停在皇城外,一切安排妥当,可以回府。
至于苏姑娘连捆带摔又被麻绳勒,受的这些皮外伤,他已经找了最近在宫中的骆止寒医士。
骆大人答应晚些时候亲自到王府一趟,来给她治疗,还会带上秘制的加速痊愈药膏,但没有止痛的效果,清理创口的过程很疼,需要苏栖禾自己捱过去。
他流畅地汇报完这一长串,却没接着做下一步请示,而是声音微顿,抬头瞟了一眼。
秦王手里拿着那片叶子,视线始终落在远处,“有事就说。”
他面露纠结,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坦诚:反正殿下估计早已经看穿他的心思了。
生平第一次,他开口质疑了主子的命令:“殿下,您吩咐我不要提前打草惊蛇,可如果发现的时候就解决掉那两个人,苏姑娘就不会——”
江寻澈打断:“那样太子就不会上钩了。”
事实上,发现苏栖禾失踪的第一时间,王爷的随侍们就全体出动,很快就找到了绑架她的那辆马车。
黑衣人和车夫都是江翊泽的手下,带着她往皇宫方向去,目的也基本可以猜得出。
当时南风紧急回去请示王爷:要不要直接把车拦下来?
他们人数众多,又身在暗处,拦车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