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航线(44)
的墙上,除了惯常的搁满各类酒瓶的橱架外,醒目地挂这一副皮质鞍具和一把带鞘的马刀,显示了旅馆名为“龙骑兵”的原因。 老板娘从橱柜里拿出一副用麻布餐巾裹着的刀叉递给安迪,又絮叨着打开一个橡木桶的龙头,往一个瓦罐里倒了些葡萄酒,她把瓦罐和一个玻璃杯一起递了过来。 安迪道了谢,端着这些东西正要转身,旁边一个正在用餐的客人忽然站了起来,肩膀正碰在他的胳膊上,瓦罐里的红酒溅了出来,撒到了那人的外衣上。 “对不起。”安迪伦敦腔的道歉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冲口而出,等意识到时,已经晚了,整个餐厅里的人都听见了。 在这一瞬间,好象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客人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又闭住了,他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安迪。 安迪默不作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拿起餐巾要去给那人擦肩上的酒渍。那人推开了他的手,惊慌地看了看柜台里同样有些惊慌的老板娘,又扫视了一眼餐厅里的人,朝着门口走去。 用餐的客人们又似乎在短暂的停顿后,不约而同装作若无其事地恢复了吃喝,除了屋角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 这两个戴黑色礼帽穿棕色长外套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眼睛死死地盯着安迪。 威廉又重新将刀叉拿到了手中,只是握得更有力了,马修看了他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 老板娘把抹布往柜台上一放,推开身后门走了进去。 安迪从桌上拿起仍然裹着餐巾的刀叉、瓦罐和玻璃杯,神色如常,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桌边。他放下东西,往杯里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口,又撕开一块面包,放到了嘴里。 一个戴礼帽的人站起身,走到了门边,他挪开一张椅子,面朝着安迪的方向坐了下来,眼睛盯着安迪的后背。 柜台后面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留着克里蒙梭式浓密唇髭的高个老头,他穿着白色的围裙,面颊通红,头发和胡须都已经斑白了,看样子像是旅馆的老板兼厨师。 老头的眼睛威严地扫过整个餐厅,最后落在了另一个仍坐在桌边的戴着礼帽的人身上。 老头大声地咳嗽了一声。 “都听好了,”老头声如洪钟,“在我这里,谁都不许撒野!” 他的手掌在柜台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让这孩子把饭吃完!” “是,骠骑兵总军士长先生。”那个戴礼帽的人举起两根手指,在帽边草草地行了个礼,语气里既有不满又有戏谑。 “哼!” 老头威严地大声哼了一声。这时身后的门又打开了,老太太端着一盘热腾腾的菜走了出来,她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老太太来到安迪的身边,放下盘子,低声说: “快吃吧,孩子。” 安迪朝她点点头,将餐巾的一角掖进领口,平静地吃了起来。 戴礼帽的人从桌边站起身,走到柜台边,旁若无人地伸手到柜台底下,将一部黑色的电话机拿了出来。 他把电话机往柜面上一方,拨通了一个号码,低低地说了几句,然后就靠在柜台边,一直无声地盯着安迪。 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刹车声,安迪也刚把最后一块蘸了酱汁的面包塞进嘴里。 两个戴礼帽的人不约而同站起身,各自从外套的内侧取出了一支左轮手枪,门边的那人打开了门,另一人端着枪朝安迪走去。 安迪从领口取下餐巾擦了擦嘴,把餐巾放在桌上,抬眼看着那人。 那人的枪口对着安迪,朝门口摆了摆下巴。 安迪站起身,将挎包斜挎到肩上,慢慢朝门口走去。 “谢谢您,先生,谢谢您,夫人。”他仍然用法语对老板夫妇致着谢。 “祝您好运!”老头大声地说,“欢迎您下次光临!” 两个戴礼帽的人一前一后押着安迪朝庭院里停着的标志轿车走去,前后车门都开着,站着一个同样装扮同样端着一把左轮手枪的人。 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安迪在后座上坐下,站着的人关了车门,轿车加速驶了出去。 马修和威廉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切,马修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不要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