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永藏心底

藏刀训练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真切体会到了为做一件事展开漫长计划是怎样的感觉。　　期间我也了解了更多事。　　伊卆的鼻子正如他所说，真的比狗还灵：有一天卡车自己玩跑得太远，天快黑了还没回家，伊卆硬是闻着卡车的味道，在它找到家以前先找到了它。　　我问伊卆，你的鼻子这么灵，是不是会被动闻到好多味道？他回答说，的确如此，他小时候甚至因为这个原因神经衰弱，休学去治疗了很久，后来他便常年在鼻子里塞过滤器来减弱气味，需要用到鼻子的时候就换过滤体。　　再说望沐，用他自己的话说，爸妈都是做生意的，他打小就在社会上混了，他的学前教育就是跟各种人打交道，上小学的时候见过的妖魔鬼怪比他认识的字儿都多。　　望沐怎么认识尹程的呢？就是在一次饭局上，尹程看不惯一个老总的作为，跟望沐爸爸几乎同时抄起红酒瓶就把对方开了瓢，那时候望沐还穿着开裆裤在他妈怀里吃手指。为什么说是几乎同时呢？因为那次望沐爸爸和那老总中间隔了一个人，尹程直接挨着那老总，望沐爸爸还得先把自己旁边的人按下去以防误伤，所以尹程就比望沐爸爸快了一步。但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动手，相视一眼，笑了，后边两个人越聊越对脾气，从那以后尹程就变成望沐的第二个爸了。　　随便谁的经历拿出来都足够精彩，能秒杀我这平平无奇的二十多年。可他们极力阻止我去羡慕他们的“精彩生活”，说普通人的生活最难得。他们身处的世界注定让他们承受的更多，路也难走的多。　　还有那宋林，修好了我噪声震天响的电脑，向我保证现在的性能可以直接起飞，但买完电脑配件后，卡里的余额也让我的血压直接起飞了。　　冯子澜了解很多野史，这是我感兴趣的，他给我讲了很多，很有意思。但冯子澜却挨了姜介的骂：一上来就给我讲这些野史，会让我先入为主，影响了解正史的客观心态。冯子澜直接跟姜介顶嘴说：不要总是用你们那一套要求现在的年轻人，事情那么多，哪有精力去维持对一些早不存在的人的偏见。我在一旁悄悄给冯子澜竖大拇指。　　姜介跟我说，冯子澜对历史的热情很像他当年。　　有一天我在姜介家发现了几十个一模一样的背包，十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他本人的说法是：一行人的装备都统一，这样了解自己装备组成的同时也就了解了其他人的。　　这些都是消耗品，我们每次回来衣服和背包破的破烂的烂。姜介还指给我看了很多给我的装备，他说把我牵扯进来，就有责任做这些。　　平淡却充实的生活节奏，美好到我想让它一直持续下去。　　对于严与敬……我努力压抑想了解他的心情，和喜欢。　　可一般在想自己不该动念头的时候，实际早已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退缩，我犹豫，我否定自己，是因为他承受过很多，这些我不一定能承受，他要走的路，我不一定能走。　　可是，我很确信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像他一样走进我心里。也不会再有人能像姜介或尹程一样能带给我勇气。我这些经历也根本不是常人能遇到、能理解的。　　也正是这份感情，让我懂了为什么他们都宁愿一个人这样蹉跎——　　生命有限，信任有限，太慷慨去挥洒信任，消耗的也是自己，所以……他们不愿意浪费时间和生命。　　还好，我有幸结识他们。　　风平浪静的这几个月，严与敬和姜介又回去看了一次那座镇墓兽堂，去研究那些排水道。尹程没有一起去，因为生意上有事要处理。　　我本以为他们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共进退……好像不管多亲近，他们陪伴彼此的同时，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也有各自的生活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