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雨初歇

自李显上位后，便下诏恢复大唐国号，凡郊庙、社稷、陵寝、百官、旗帜、服色、文字皆恢复唐高宗永淳时期旧制。　　“神都”又恢复为“东都”旧名，“司刑寺”更名为“大理寺”，并将他的妃子韦氏立为皇后，皇三子李重俊晋封卫王，并任洛州牧，皇四子李重茂晋封温王，遥领并州大都督，新都、长宁、安乐等九位郡主也都晋升为公主。　　时年七月中旬，一连多日的暴雨导致黄河泛滥，淹没农田农居，毁坏道路、桥梁无数。　　八月初一，时任吏部尚书的张汉阳，为赈济灾民，维稳社稷，在朝上向皇帝李显举笏奏道：“启禀陛下，自七月十九日降雨，至今日，暴水涨一丈以上，水深近四尺，经调查得知，黄河南北两岸共计十七个州发大水，漂溺死者六千余人，坏屋五千余区，坏田三千一百余顷。还望陛下立即下诏，开仓放粮，赈济贫民棺木、丧葬费用及物品，减免当地一年赋税，助其营造房屋，兴修水利。”　　李显闻言重拍龙椅道：“上月二十一日，洛水泛滥，冲走两千户庐舍。此月又雨涝成灾，朕真是愧对百姓啊！”　　李显曾私下对韦后发誓，只要自己能重见天日，定会令其随心所欲，不加限制。韦氏被册封后，也学着女皇干涉起朝政。　　见张汉阳上疏，便提声道：“现连日大雨不止，民间有一句俗话称‘坊门宰相’，宰相负责调和鼎鼐，燮理阴阳，我朝已将坊市北门关闭多日，祈求晴天，却一直未见灵验，你们这些宰相可知自己的过失！”　　张汉阳一直对韦后干预朝政多有不满，见其如此一说，心下愤恨不已，但又一想，百姓无端受害自己也有一定责任，便主动请罪道：“臣身为宰相，却未能让百姓免于此难，请陛下治臣失职之罪！”　　班中桓士则见张汉阳无辜领罚，忙站出辩护道：“启奏陛下，天灾难料，宰相虽有调理阴阳之责，可韦后乃后宫之主，按理不得干政，可陛下每次临朝，皇后总在帷帐之后参预军国大事处理。　　“妇人欺凌丈夫之上，阴阳失调，上违天和，说不定这雨涝皆与此相关。《周易》中有言，妇女无有错失，在屋主持家务，即是吉利。《尚书》亦有说，如果母鸡司晨打鸣，这个家庭便会败落。希望陛下能观察古今治乱兴衰之道，时刻以社稷苍生为念，敦促皇后严守本分，一心一意致力于女子教化，不要到外朝来干预家国政事！”　　韦后闻言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其治罪，但碍于李显主持朝政，便极力克制怒火，只对李显低声道：“这桓士则刚升任侍中不久，便这般趾高气扬，没大没小，你看着办吧，我只要一个解释！”　　李显无奈道：“你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我现贵为九五之尊，一切自是我说了算！”　　说着，李显便对众提声道：“是朕让韦皇后坐在身后的，朕能走到今日，多赖韦皇后辛苦帮衬！桓相一向忠诚耿直，所言皆是夫子书中一家之言，正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家国大事若无女人背后辅佐，何来今朝之盛况？”　　张汉阳心想当年高宗大帝病重，武后便替他代理朝政，后趁机改换社稷，坐上皇位，如今这韦后分明是效仿则天故事，如此一来，自己千辛万苦发动的政变又有甚意义。　　只见他直言道：“当下黄河泛滥成灾，水属阴类，乃女人之象，此警醒陛下，这后宫恐有干预朝政之事，陛下应尽早设法，防患于未然，莫再步女皇的后尘。”　　李显闻言一震，张汉阳借机又道：“现黄河两岸久雨害稼，麦谷不收，已成大饥，还望陛下即刻派人筹拨专款，投入赈灾，以免引发流民潮，暴发疫情。”　　李显看了韦后一眼，见其点头示意，便转身下令道：“此事就由张相着手来办，朝中各部全力配合，尽快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现赐黄河两岸州府物四万段、米十五万石、盐三千石，按人户家口多少，等第分给。若再生差池，拿你是问！”　　张汉阳受命叩谢道：“谢陛下恩准，臣定当竭尽全力，尽早平定此灾！”　　一旁的武思远见李显将这好差事给了张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