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中捏住了臂上曲池穴,巨痛之下,激得人清醒了几分,他嘶哑着嗓音道: “不错!我女娉婷早已罹难,倘若落入敌手,定不会苟活于世,现立于此的不过是小王爷府中姬妾,与修远毫无干系!” 陈娉婷沦落燕地多年,受尽凌/辱,今日得见至亲,本以为终可脱离苦海,谁料这般变故。她当即扑跪在陈修远脚下,揪着他的衣摆,嘶声哭喊: “爹!我是娉婷,我是娉婷啊!你如何认不出女儿了!” 陈修远浑身颤抖,可仍是狠下心肠,别开目光。 颜珲冷眼旁观,似笑非笑道:“既非父女,莫非陈侍郎是想收下此姬,共度春宵了?” 陈修远脸色一青,未及开口,谢岑便拱手道:“我等初来贵地,有些水土不服,无福消受美人恩,小王爷美意,我等便只能心领了。” 见煞费苦心布下的局被这无名小卒轻描淡写的化解,颜珲脸色分外阴沉,当下怒道: “好好,既然陈侍郎不要,王府留你们何用?纥石烈昌!这女子便赏给你了!” 只见席间豁然站起一戎装壮汉,哈哈大笑道:“谢小王爷赏赐!” 此人乃是定南王帐下第一猛将,战功彪炳,生性残暴。他上前一把将那陈娉婷抓了过来,拖到胯/下,撕开她的衣衫,便要行那不轨之事。 眼睁睁看着那自幼被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亲生女儿被人当众奸污,陈修远当真是目眦欲裂,肝胆欲碎! 他几番忍无可忍欲冲身而上,却是被谢岑不动声色的按了回去,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陈娉婷初时还惨声哭喊,撕心裂肺,后来已是心如死灰,泪眼婆娑的双眸触及父亲的目光后,不禁惨淡一笑。 下一瞬只见她闭目脸色一狠,自喉中发出一声嘶吼,纥石烈昌一惊,抬手捏开了她禁闭的双唇,鲜血瞬间喷溅了他一脸! 临近的奴子望得真切,惊呼了一声:“她咬舌自尽了!” “贱人!” 纥石烈昌大怒之下,蒲扇般的大掌便将陈娉婷扇飞出去,她重重摔在地上,头破血流,脖颈折断,即刻咽气。 而于此同时,陈修远也再撑不住,气急攻心,张口便喷出一大口鲜血。 阿英虽目不能视,却将一切听在了耳中,对话声,哭喊声,谩骂声,衣帛撕碎之声,鲜血喷溅之声,重物落地之声,颈骨断裂之声,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叮铃一声轻碎细响,一根银簪被甩落到了身侧,她不动声色将银簪摸入手中,攥进掌心,直到那尖端将肉刺破流出温热的血来。 此时此刻,她五脏六腑皆为之悲恸,恨不得冲上前去,拼上这条性命,将在场的燕贼全部杀光! 然而不能,她偏偏不能! 此时此刻,她亦是阶下囚,她亦是他人掌中鹰,她与那陈娉婷有何分别?! 长恨此身非吾有—— 颜玉央只觉掌心一暖,有温热湿意缓缓流淌而下。 缓缓移开覆在她双眼上的手,只见她紧闭双目,浑身轻轻颤抖,烛光之下,有水痕盈盈于睫。 他不禁心中一窒,良久无言。 今夜他带她在身边,本是为防有人趁他不在府中暗中加害,却不想叫她亲历了这一幕。此时即便解释起来,亦是徒费唇舌,她心中怕早已是将他与在座诸人看作一道,恨作一道。 可难道他不是吗? 这泪不是泪,是三千溺水,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