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鹰
乱。”又心有余悸地叮嘱英琦,“你要注意自我保护。”
双方道别后,齐骁领着季思扬上车离开。
周谦瓴吸一口烟,吞云吐雾的,在夜色中回头朝她看。
神经一直绷得太紧,松下来,竟然在笑:“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程英琦猜他一定见多识广,周围豪门恩怨看多了,美国治安不怎么样,玩得也大,死死伤伤都好平常。
这种,大概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可是她确实没怎么遇到过,要说性命攸关的波折,从小到大也出过些意外,甚至比这更血腥的也有,不过这样险恶的蓄谋是第一次。
她跳下台阶,离他近些,没有正面回答:“幸好你聪明,留了一手。”
他在门口柱子上摁灭了烟,扔了。
靠近过来,不带欲望地摸她的后脑,沉了沉脸色,眉宇间挂了一点冷冽的忧愁:“我也不敢扔下你去港城了。”
“别因噎废食呀。”她把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故作轻松地朝前走,声音都甜了几度,“你还得帮我去盯展呢。这种事又不是天天能遇到。”
周谦瓴有些执拗,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拔出来,强行牵着,幸而她也没有抽走。
“明天你还录节目吗?”
“尽量去吧,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听说节目组空转一天上百万。”
周谦瓴偷笑,她又自我意识过剩,她请一天假,何至于空转一天。
但没点破她。
他回头看跟在后面的她,橘色路灯光源像两朵小花投影在她眼睛里。
很纯真,很温情。
“那我……陪你。”
他追加道:“后天我送你回梁平,你到家了我再去港城。”
“那对情侣走没走?”他又不放心,“那个男的也挺……一言难尽。”
“恬恬说他们今天走。”
周谦瓴沉默好一阵,无声的动静在虚空里竟也能制造出嘈杂的效果。
她感知好多噪音在耳边浮游,不知他在酝酿表达什么。
最后他在车边停下,回转身郑重地:“我其实……想说,如果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或者更严重的事,你都没有错。”
“万一酿成什么糟糕的后果你承受不了,就叫我一起承受。”继续教育着。
归根结底:“千万不要一个招呼不打就逃跑。”
“……知道了。”因为有逃跑的前科,她只好老实答应。
程英琦想起来,人生第一次收到明确的“安全警告”就是他的朋友把她堵在墙角,劝她有多远跑多远,离周谦瓴越远越好。
蚕吐丝一样首尾难分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