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鬼打墙

爷爷在大娘家生活，每个周末，我都要去陪陪爷爷。

给他拿到牛奶，和糕点，这些软，爷爷没有牙，只有吃这些软的。

从小就喜欢听爷爷讲故事，虽然有些故事都已经听很多遍了，还是想让爷爷讲。

只有爷爷讲故事的时候，爷爷眼里才有光，人也精神。

抽着老草烟，爷爷脸都皱巴巴的，还有很多老年斑。

手很瘦，爷爷的背也驼了，要是伸直至少有一米七几。

一年四季戴着一个帽子，头发也是白的，很少。胡子也白完了。

这天又是去陪爷爷，刚走到山上，爷爷就像往常一样，坐在路边的树下抽着烟。

爷爷每天都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望着路边过往的人，有没有熟悉的身影。

我很远就看到爷爷了，爷爷也望着山下的路，不知道看到我没有？爷爷耳朵不好，眼睛也花。

我走到爷爷面前大声喊：“爷爷，吃饭了吗？”爷爷说：“吃了，鸡和猪也喂了。”

大娘他们一家人一早上出去，去二姐店里，晚上才回来。

爷爷一个人在家自己做饭吃，帮他们照顾鸡，猪，还有羊。

我对着爷爷大声说：“爷爷，你知道鬼打墙吗？”

爷爷大口吸了一下烟，慢慢吐出。爷爷：“以前的山上不太平，土匪特别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到处都是死人，乌鸦乱叫，狼还啃人肉。”

“一到晚上，鬼哭狼嚎，早早吃完饭就去睡觉了，害怕不敢出门。”

“有时候为了生活，不得不上山去砍木材卖，由于管得严，不能白天去砍，被抓会坐牢。”

“只有晚上带着手电筒，拿着斧头，偷偷摸摸的上山去。”

“这天，爷爷早早吃完饭，就打着电筒，拿着斧头上山了。”

“家离山至少7公里远，走路要走很远，为了抄近路，就从小路上山。”

“小路很窄，一路上都是坟，有一段路就在坟堂前，有一段路就在坟顶。”

“有的坟被盗了，墓碑都扔路上，里面的人骨乱扔。”

“爷爷打着电筒，提着斧子往小路走去，只要身上有铁器，鬼是不敢靠近的。”

“当走到何家坟园的时候，明明只有一条路，爷爷就是怎么都走不出去？”

“月光太亮了，周围的坟都在发光，爷爷有点心慌了，难道遇到鬼打墙了。”

“爷爷用电筒四处照，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斧子，爷爷胆子大，什么样的事没有遇到过？”

“周围什么都没有？可是转来转去，还是找不到路，累了就坐在一个坟前。”

“睡一觉，等到天亮再说。爷爷就靠着墓碑睡下了。”

“突然有一只手在拍我，我睁开眼，原来是村里人。”

“爷爷睡眼惺忪地站起来，居然发现自己在原地打转。”

我惊讶地问：“爷爷，你在坟墓里睡，不害怕吗？”

爷爷：“不怕，手里有铁器，鬼害怕。不敢靠近我。”

我问：“爷爷，你是不是当时头晕了？出现幻觉了。”

爷爷摇了摇头：“看到周围都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我解释说：“有一次大热天，我在河里找鸟窝。”

“我在一个石头堆里发现了一窝鸟，都要飞了。”

“可是突然听到有人讲话，我一下子清醒了，去找记忆力里的那个鸟窝，景物和刚才遇到的一样，只是没有鸟窝。”

爷爷笑到：“你那是中暑了，出现幻觉，要是掉河里就麻烦了。”

爷爷也抬起手，继续吸着烟，眼神坚定地看着远方，眼里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