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官场风月
蓝天白云,绿草红花。
不远处,还有几个憨趣可爱的小孩在游戏嬉闹。
苏湄童心大发,小跑着过去,很快融进了小孩的圈子里。
那一刻,苏湄脸上的笑容就如秋日深潭边的一株水仙,清纯脱俗。
“小云,对亏了你,湄湄很久没有这样开朗过了。”苏墨砚语含感激之情。
“又来,你这话说多少遍了?一遍为真情,多遍就成矫情了。”叶云耸耸肩道。
跟这个中年男人聊天颇为轻松,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老友鬼鬼,很不错。
“好,我不说了。”苏墨砚识趣闭口不谈,瞥了眼和小孩子玩得兴起的苏湄,偷偷地从病服的上口袋中抽出一支钢笔来,虽然金灿灿的,但很普通,不是英雄派克这类的名牌,摘下笔帽,将笔头凑到鼻尖嗅了一会儿,然后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
叶云很纳闷,因为每次来看他,都会发现他这个相当诡异的行为。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支笔的用处?”苏墨砚果然是老江湖,一眼就看破了叶云的心思。
“你肯说?”叶云眸中含笑地看着他。
“当然,你说的,我们是朋友。”苏墨砚的笑容要多老到有多老到。
“我确实很想知道。”叶云顺杆子爬树的功夫也不错。
“说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苏墨砚藏了一着后手,十分可气,就像电视里的女一号脱得只剩内衣,准备开始正戏了,突然插播广告,让人悬着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被撩起的丁点欲望荡然无存。
“我现在又不想知道了。”叶云见他耍赖,自己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墨砚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直接,眼巴巴望了几眼,讶异问道:“你真不想知道?”
“不想。”叶云语气干脆,不给他任何补救的机会。
苏墨砚动动嘴唇,叹了口气,挖个坑却把自己埋了,只好悻悻作罢。
他在宁州政坛混迹这么久,阅人无数,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该阿谀奉承就不能高风亮节,该言行不一就不能直言不讳,这就是处世之道,如果这些你都做不来,那好,请另谋高就,或者干脆就卸甲归田。
但与这个年轻人在一起时,就没这么顾虑,故作高深可以,轻言谈笑也可以。
“小云,看了今天的《宁州日报》了吧?”苏墨砚悠悠转着苏湄路上采摘的小花。
叶云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苏湄身上,点头道:“看了,丹青巷可能会被拆迁。”
苏墨砚微微一笑,笑容好似游丝一般,飘飘漾漾的合了拢来,绾在一起,平静道:“历史有时就是这样卑微,它就像最弱小的孩子,不知哪天就会被扫进垃圾堆里,无人问津,化为灰烬。项羽攻进咸阳火烧阿房宫这样的事,还少见吗?”
语气悲凉。
苏墨砚望了眼天上的那轮红日,继续道:“很多网友都在调侃,世界最正宗的儒学文化不是出现在儒学发源地的华夏国,而是在东瀛。你听着是玩笑话,其实何尝不是心酸史?鹰国人不喜欢回顾历史。因为他们只要一回顾,就只能回顾到太爷爷的时代就已经到了极限。而我们有五千年的历史,却很少人愿去接触那足以让所有鹰国人都自卑的璀璨文化。直至今天,连端午节都已经给了那个恬不知耻的棒子国,我们还有多少民族文化供挥霍?”
叶云在旁静静地听着,如刀双眉微蹙,这个问题说起来的确很沉重,沉默了许久,附和道:“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个民族五千多年了,应该有足够的智慧认清这一点,拭目以待吧。”
苏墨砚捻碎手中小花,喟然长叹:“伤心莫唱,南朝旧曲,青州司马泪痕多。”
一片落叶晃晃悠悠地飘落,那姿态,是不舍高处可观全景还是不忍高处无景可观?
面对这静默的毁灭,会将是一次如火的涅槃,抑或是一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