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留下来
炉里升起的袅袅青烟一齐勾起了霜儿心内的哀伤,不知不觉间杏眸已是蓄起了氤氲着的泪雾。
她兀自伤神时,屋外却响起了一阵惊呼之声。待细细听来,却是秀玉和秀珠两人在与谁说话。
霜儿正疑惑时,秀珠已推开了内寝的屋门,欣喜若狂地与霜儿说:“姑娘快起来,世子爷来了。”
这一声惊呼将霜儿从无边的愁绪中拉了出来,她先是不敢置信,再是眸光中漾出些欣喜之意,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当真?”
秀珠忙说道:“我还会骗姑娘不成?”说罢,便将霜儿从床榻里扶起,又是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再将插屏旁的薄丝芍药色肚兜拿了过来。
秀珠觑了眼外头昏暗的天色,压低声音说道:“世子爷好不容易才来了素园,姑娘总要想些法子让爷留在这儿过夜才是,这肚兜便是您的‘治病良方’。”
那肚兜艳.靡至极,不过三个手掌那般的大小,实在是遮不住什么春色。只衬出霜儿一身莹白细润的肌肤,多了几分任人采撷的清媚。
霜儿虽落魄至此,可从前也是受过闺秀教导的大家千金,便是对着心上人叶谨言,也不肯做这等以色侍人的堕落之事。
见她迟疑,秀珠则急得直跺脚,只道:“姑娘不念着自己,也要念着您的爹娘,总要将世子爷留在素园才是。”
也正是因着秀珠的这一句话,霜儿哪怕心间再羞耻窘迫,也乖顺地换上了那艳色至极的肚兜,并披了件月白色的薄纱,起身坐在了贵妃榻上。
秀珠则走到外头,将叶谨言迎进了内寝。
内寝里只点着一盏影影绰绰的烛火,照不清叶谨言脚下的路,却将西侧贵妃榻上女子曼妙婀娜的身姿照的一清二楚。
叶谨言瞥见霜儿身上根本遮掩不住莹白肌肤的纱裙,下意识地挪开了自己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后说:“此番来素园,是我有事要与你说。”
霜儿立时从贵妃榻里起了身,念及自己上身这套什么也遮不住的装束,羞意从双靥爬遍全身,敛着美眸走到叶谨言身前,恭声问:“爷有何吩咐?”
她放软了嗓音,将“爷”这字磨得如莺似啼,媚意天成。
足让拨动叶谨言心里那根刻意绷紧的弦,霜儿走近他身前后,他也终于借着那昏黄的烛火瞧清楚了霜儿薄纱下艳色夺人的肚兜。
皎白意浓、色魂授予。
叶谨言本是不知晓霜儿那般清丽的面容下竟藏着这等摄人心魄的妩媚身段,只一眼便能让人乱了心魄。
叶谨言方寸大乱,便只得往后退却了一步,生硬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故意放沉了语调:“母亲在病中想吃掐丝的梅花糕,可否请王姑娘做些尝尝?”
他面色如常,身形也一如往日般英武俊秀,可只有亲近之人才知晓他此刻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慌乱无措。
偏偏霜儿不是叶谨言亲近之人,闻言只是飞快地点了点头,答道:“好,我这就去做。”
说着,便要越过叶谨言钻入外头冷寂的夜色之中。
叶谨言忙拦住了她,修长的薄冷玉指不慎勾到了她薄纱下滑腻莹白的皓腕,立时便逼得他身形一震,俊白的面孔腾升大片红晕。
霜儿扬着纯澈懵懂的杏眸,不解地望向叶谨言。
叶谨言清咳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大手,说道:“如今夜色已深,不必急在一时。”
更何况霜儿只穿了那一身薄到透骨的细纱,如何能抵得住外间扑面而来的冷意?
霜儿乖顺地应了叶谨言,偷偷瞥了眼他如刀削般冷硬俊俏的面庞,心里不知怎得竟浮起些惘然般的甜蜜。
叶谨言心里不自在的很儿,实在是不明白心口那股不肯息止的悸动是为何缘故。
兴许是今夜月色朦胧,易勾起人心中的缱绻之意。又或是素园内寝里的烛火太过摇摇晃晃,晃的人心口作乱。
又或是旁的什么原因,总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