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出
“嬷嬷,我还想瞧一眼冬柳贴身的东西。”
“出事之后我怕有人做了手脚,便亲自收了她的东西,除了衣物鞋袜,其余的都在这儿了。”
兰珂伸手接过张嬷嬷递过来的木质锦盒,打开瞧了一眼,翻手将里头的一应物品都倒了出来,露出了下面的夹层。
兰珂用力抖了抖,从夹层里掉出几枚价值不菲的挂件和一根翠玉簪子。
“用料考究,雕工精湛。寻常人家只怕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半根来。”
兰珂捡起那根玉簪,拿在手中仔细瞧了瞧,对着张嬷嬷眨了眨眼睛笑问道。
“以您的例银,怕是也得多存些时日才买得起吧?”
“姑娘说笑了,老奴哪里买得起如此贵重的物件。”
张嬷嬷被问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兰珂话中的意思,这才笑着应了句。
“这簪子不是冬柳姐姐的,是盈翠送她的。”
一个瘦瘦小小的婢女挤到张嬷嬷面前,颤抖着双手将一对白玉耳坠子递了过去。
“那日我回屋,正巧撞见盈翠在给冬柳姐姐塞东西,她瞧见我进来,也给了我一件,还嘱咐我不要说出去。”
她语气急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得更厉害了。
“我瞧着这耳坠子实在贵重,就一直没敢戴过。我,我与此事无关,请嬷嬷明察!”
张嬷嬷递了个眼神,示意跪着的婢女起来,继而转头看向兰珂。
“劳烦嬷嬷陪我同去府衙,做个见证。”
兰珂后退半步,欠了欠身。
都城府衙,章德庸瞥了眼堂下跪着的人,无奈地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大人,既已确认冬柳被害的时辰,而那时我正在太子身旁侍膳,在场的一众人等皆可作证。我亦无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相去甚远的地方。”
兰珂直起身子,盯着堂上哈欠连天的章大人。想来连这酒囊饭袋都能做上府尹,也难怪刘稚权势熏天,不将那启州正主放在眼里了。
“即便如此,若是找不出凶手,你依旧脱不了干系……”
兰珂蹙了蹙眉,不耐烦地打断了章德庸的欲加之罪,将盈翠的种种行迹向他复述了一遍。
“大人若是不信,请了孙嬷嬷过来,我与她当面对质。”
“你这死丫头害了我侄女,竟还胆敢攀诬我!”
孙嬷嬷赤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盯着兰珂,她已经在牢中吃了三日苦头,可这死丫头却是舒舒服服回了太子府享了三天福。
“那偏门每隔七日开一回,供那些府外的商户运送柴火。而钥匙,全府只有一把。”
孙嬷嬷一听这话,突然愣住了。
“那盈翠犯了事之后遁入柴房,之所以能全身而退,正是因为得了你的钥匙。”
原本还盛气凌人的妇人,现如今好似一只抖败的鸡,颓然坐倒在地。她确实将偏门的钥匙给了那丫头,也确实忘了拿回来。
“可这盈翠入府不久,为何要害了平日里有交情的,再嫁祸与你?”
章德庸坐直了身子,正视着兰珂。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思虑周全,并不似瞧着那般柔弱可欺。
“那是因为盈翠背后的人,不单单是想将我赶出太子府,更有甚者是想让我杀人偿命,永远消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