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挫

“我当是哪家闺秀能被太子哥哥如此看重，原来不过就是个粗使丫鬟罢了。”

兰珂停下手头的活，杵着竹帚没说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直视本郡主。”

刘婉儿一把夺过竹帚丢到桥下，兰珂见状赶忙跪下，不等她开口就先认错。

“奴婢不知何时冲撞了您，惹您如此动怒。”

“本郡主与太子哥哥青梅竹马，你这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凭什么先我一步入这澋园！”

兰珂听得一头雾水，自己不过就是做个洒扫的活计，有何好争的？

刘婉儿见她跪着不发一言，心中怒气更甚。

“既然你这么想跪，那就去下面捡了竹帚在凉水里接着跪。我劝你好好掂量着自己的身份，别妄想一步登天。”

此时正值初春时节，远处山间积雪未化，这水定是冰冷刺骨。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想着刘檀也该回来了，赶忙掉头出了院子。

兰珂目送这刁蛮郡主离开之后就乖乖下了水。她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当真不能轻易招惹此人，却惊讶地发现这水居然是温的。

这才想起一路北行偶有飘雪，可这院内溪水却未起冻，想来是那温汤引出的，难怪来时瞧着水中的锦鲤尾尾肥硕，异常活跃。

兰珂跪坐在温水之中，这几日颠簸的疲惫瞬间席卷而来，只坚持了没一会就靠在岸边石块上睡着了。

醒来时发觉已在榻上，她掀开被子瞟了眼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衫，惊出一身冷汗，抬手就去找那玉玦，幸好还在。

“玉玦是殿下赠你的？”

“算是吧。”

兰珂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一句，看着一旁的嬷嬷瞬间心安，想来自己这身衣服也是她换的。

“听闻姑娘救了殿下一命，请受老奴一拜。”

她赶忙扶起这老妇人。

“老奴是殿下的乳母，姑娘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张嬷嬷。今后在这府中，定无旁的人再敢欺负你。”

“多谢张嬷嬷。您不必如此客气，你我都是殿下的人，亦都仰仗着他。”

“那老奴就先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张嬷嬷熄了蜡烛推门出去，院内有一人从暗处出来，肩头盖着一层雪，已然等候多时了。

“殿下请放心，恐是这几日实在累着了，故而睡的沉了些，现下已经醒了。”

“如何？”

“手上只是被竹帚的倒刺划伤了，伤口不深，已经按您的吩咐上过药了。院内溪水本就是温的，老奴瞧着那郡主前脚刚出府，后脚就将人捞了上来，刚又守着她一碗姜汤落肚，定然无恙。只是您那玉玦，竟被她用绳系了，紧贴胸口仔细挂着。”

“有劳嬷嬷。”

清晨，一夜无梦的少女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推开门就看到刘檀百无聊赖地在院中逗弄一只品相极佳的海东青，见她出来就忽地笑着点了点头，兰珂摸了摸脸，不明所以。

接连数日，兰珂都未见过他晨起上朝，反倒是辰时就拉着她出去街上闲逛，变着花样地展示启州的“风土人情”，亥时才肯放她回来。

“什么诗词歌赋弯弓骑射样样精通，我看是吃喝玩乐摇骰遛鸟一个不落才对。”

兰珂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将自己往榻上一丢，满脑子都是长姐娇羞的模样，和她那些道听途说来的荒唐言论。

又一日，恒王府来人传话，邀太子前去参加寿宴。兰珂几乎一夜未眠，可当她算着时辰推门出去，却发现院中空无一人，连平日里瞧着她过去就收起利爪的海东青也不在架上。